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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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嫁给自己什么都不图,她想尽可能的对他好点,再好点。
    锅底火烧的旺,没一会儿水就开了,隔着锅盖都能听到锅里鸡蛋在水中咕嘟翻滚的声音。
    魏悯用烧火棍将锅底的火拨小了些,又添了把软柴火,这才抬头看了眼外面,此时天才刚蒙蒙亮。
    魏悯洗了把手,掀开帘子进了里屋,坐在床沿轻轻喊阿阮。
    若是平日这个时候阿阮就该醒了,但昨晚折腾的有些晚,身子也有点乏,就一觉睡到现在。
    听见魏悯唤自己,阿阮迷迷糊糊的动了动身子,咕蛹了两下才将毛茸茸的脑袋从被窝里露出来,艰难的睁开眼皮露出一条缝看她。
    魏悯见阿阮实在困的厉害,就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皮,让他闭上眼睛听自己说话,“我今个该回书院了。”
    魏悯这话才刚说完就见阿阮怔了一下,随后挣扎着半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看着她,反应有些懵。
    ——怎么,怎么就要走了?
    魏悯看出他的疑惑,说道:“我就跟夫子告了五天的假,昨天已经晚了一天,今个说什么都该回去了。”
    阿阮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垂下眼眸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掀开被子就要起床,手跟魏悯比划一个吃饭的动作。
    ——那我起来给你做饭。
    魏悯伸手将阿阮一把又按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天还早着呢,你再睡会儿。饭我做好了,用火温着呢,等你起床正好把锅里的热水舀出来洗脸。”
    魏悯摸了摸阿阮热乎乎的脸蛋,柔声说道:“你在家照顾好自己,若是缺了什么东西你就跟大姐说,别苦了自己。”
    阿阮抿了抿色泽浅淡的唇瓣,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覆在魏悯摸着他脸的手背上,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掌心。
    魏悯心底一片柔软,目光自然而然的柔和下来,拇指指腹摩挲着阿阮的脸,低声说道:“我一个月后放假,你在家等我回来。”
    书院里也有不少学子是不住在书院里的,但她们的家就在县里,来回路程很近。
    如果魏悯不住书院,每天来回就要折腾两个时辰。再加上她以前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常在家里住也不方便,所以魏悯干脆就住在书院里。
    落羽书院每个月给学子放三天假回家,探亲也好休息也罢,每个月就只有那么三天的假。
    魏悯一想到自己撇下刚成亲的夫郎,一走就是一个月,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怪舍不得的。
    阿阮心里也不好受,但他勉强扯出笑脸好让妻主放心,免得她一边念书一边还要担心自己。
    魏悯走之前,到底是没忍住低头抿了抿阿阮的嘴角,含住他的唇瓣狠狠亲了一会儿,直到把阿阮那张色泽浅淡的唇吻的鲜艳欲滴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阿阮的手臂不知道何时搂在了魏悯脖子上,等两人唇瓣分开时他还没回过神,眼神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妻主。
    魏悯知道不能再亲了,否则肯定把持不住。她抬手将阿阮嘴角的水泽抹去,说道:“我走了,你再睡会儿。”
    阿阮怔怔的松开搂着魏悯脖子的手臂,见妻主要走,立马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的朦胧情.欲慢慢褪去,一层薄薄水雾渐渐涌上来。
    阿阮鼻子又热又堵,低着头抱着怀里的被子,忍了好一会儿,眼睛最终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泪水。
    不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驱使着他出去。
    阿阮咬住嘴唇,跟自己讲道理。
    妻主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为了儿女情长耽误了学业?若是自己出去送她,误了妻主回书院的时辰,肯定会惹得夫子不高兴。
    道理阿阮都懂,可他心里就是难受。
    阿阮干脆往床上一趟,拉过被子一把将自己的头蒙住。被窝里还有妻主身上的温度和气味。
    魏悯从锅里拿了两个窝头,挨个掰开,往里面夹了点咸菜,就这么边走边吃。
    从青禾村到县里的路不算难走,除非下雨天被驴车祸祸过才会显得泥泞不堪,平日里不下雨倒是挺平坦的。
    魏悯回到书院的时候手里的窝头早就吃完了,她先回了趟住的院子,将包袱放屋里。
    她来的早,屋里三人这时候才刚起来,看到魏悯回来,倒是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今个不回来了呢。”
    “你家里有什么事?怎么一回去就是这么多天。”另一个边洗漱边含糊着问她,“是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魏悯还要去跟夫子说一声自己回来了,就随口敷衍道:“也没什么事。”
    屋里三人跟她貌合心离,但凡有一点小事都能传的整个书院都知道。魏悯不喜欢拿自己的事供别人谈资,也懒得跟她们细说。
    魏悯见到卫夫子后跟她解释了一下自己晚归的原因,夫子倒是理解的拍拍她的胳膊让她回去了。
    ……
    阿阮再睡醒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
    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阿阮就起来了。妻主给他留了热水,若是再懒一会儿,水恐怕就要凉了。
    阿阮走到灶台前往锅底看了一眼,火似乎才熄灭没多久,灶台旁干干净净的,地上的柴火都被拨到一旁,想来是魏悯怕锅底有火星子溅出来,别点燃了柴火。
    锅里魏悯给他留了三个窝窝头和一碟咸菜,阿阮将笼屉端出来,才见锅里的热水中还有一颗水煮蛋。
    阿阮脸上止不住的浮出笑意,将鸡蛋捞出来放在掌心里握着,舍不得吃。
    阿阮这边吃过早饭,就见孙氏带着魏洛来找他说话了。
    想来是魏怜交代的,怕魏悯走后阿阮不适应,就让自己夫郎过来陪陪他。
    两人搬了矮凳出来,晒着温和的阳光做着手里的活,魏洛则是蹲在院子里自己跟自己玩,不吵也不闹。
    孙氏手里拿着的是个鞋样子准备给魏怜纳鞋底。
    阿阮以前在张家,什么活都是他来做,会的自然多,邻里见他手巧还教了他不少别种花样的绣工。
    阿阮看着孙氏手里的鞋底心思不由得活络起来。妻主秋季是要考乡试的,若是考中举人怕还得去京城考省试。
    阿阮没上过私塾,也没念过书,不是很清楚要怎么考,但有件事他是知道的,若是去京城考试怕是要用不少钱的。
    家里现在的钱魏悯都交给阿阮保管,只能勉强维持日常开销,要是去京城怕是不够的。
    阿阮抬手比划着问孙氏附近有没有人家需要缝衣服绣手帕。
    孙氏也不懂手语,阿阮跟他比划了好半天,才猜出个大概意思。
    知道阿阮想赚点钱补贴家用,孙氏就替他留意起来。
    孙氏自己绣工不怎么样,平日里给自家女人和儿子做衣服就罢了,若是想要去集市上卖,还是有些拿不出手的。正是因此,他倒是没留意过村里去集市上做手帕生意的人。
    如今费了心思打听,倒是真给阿阮找到了。
    村头的李氏就是绣手帕的,他绣好让妻主拿到集市上买。
    孙氏带着阿阮找到李氏的时候,李氏先验了阿阮的绣工,见他绣的东西的确不错,这才用了他。
    手帕也不是什么能赚钱的东西,李氏给阿阮的钱自然不多。手帕根据绣工给钱,绣的越精细越精致,给的钱就越多。
    阿阮算了下,一条手帕给的钱的确不多,但多绣些,多少还是能存点钱的。
    孙氏叮嘱阿阮这东西白天绣绣就行了,晚上可别动针线,免得熬坏了眼睛。
    阿阮面上应着,等晚上关了门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摸出针线。
    安静的屋里只有灯芯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阿阮坐在桌边,时常绣着绣着就发起呆来,想妻主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睡了吗。
    阿阮想魏悯,魏悯在书院里又何尝不想阿阮呢。
    夜里吹了灯后,魏悯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最后被舍友呼噜声吵的不胜其烦翻身朝里,把床头的枕头当做阿阮搂在怀里这才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悯:我想你,想做那种事的想ovo
    阿阮:……那你还是别想我了
    魏悯:才刚分开阿阮你就变了qaq
    阿阮:你想多了,我恐怕就起不来床了
    魏悯:_(:3ゝ∠)_
    昨天被锁了一天,给等着看更新的大家说声对不起[鞠躬]
    第11章 大雨
    魏悯一个月回一趟家,跟阿阮缠绵三日再回去。她回来的那三天里阿阮脸上的笑明显比平时要多,哪怕魏悯多看他一眼,他都觉得是甜的。
    这三天里,阿阮将家里的菜变着花样的做给魏悯吃,每日围着她打转,自然没有空闲在她面前拿起针线。
    日子一过就是几个月,眨眼间春袍换夏衫,已经到了夏天。
    阿阮早上醒来的时候魏悯已经走了,他迷迷糊糊间听见妻主离开都没醒。
    阿阮坐起身,下床弯腰穿鞋的时候,莫名觉得眼前一黑腰上一阵酸软,差点头朝下栽倒在地上。
    他反应极快,手立马抓住床柱,这才免去头朝地的摔下去。阿阮有些庆幸的拍了拍胸口,缓缓吐了一口气,等眼前的眩晕缓过去之后才伸手揉了两把腰。
    昨晚两人折腾的太晚,阿阮有些累的时候,一听妻主嗓音撩人的问他“最后一次好不好?好不好?”顿时不好也硬生生的变成了好。
    最后满足了妻主倒是苦了他自己。
    但当看到锅里魏悯给他留的米粥和鸡蛋后,阿阮心里又甜了起来。想起妻主昨夜的温柔,阿阮吃个鸡蛋都能把脸吃的通红。
    今个天有些燥热,中午的日头不强,但却格外的闷热。
    阿阮午饭后没躺多久就被热醒了,出了一身的汗水,顿时觉得身上都黏糊糊的,睡的头重脚轻。
    左右也躺不下去了,阿阮索性起来打了盆凉水,兑点热水擦了擦身子,觉得舒服之后又摸出针线绣起手帕。
    最近李氏要的手帕绣工极为精细,说是有人专门定制的。李氏让阿阮来绣,绣完后给他比平时多三倍的钱。
    三倍的钱的确不少,但绣起来也确实繁琐麻烦。阿阮已经绣了好几日,也快绣完了,就这三天魏悯回来他才没碰。
    许是屋里太过于闷热,又许是到了最后一点格外的难绣,今天再把手帕拿出来,阿阮就觉得静不下心。
    最后他干脆端起竹筐走到门口,搬个凳子坐在院子里通风处绣。
    天气燥热,但偶尔吹来的一缕清风倒是凉快。
    阿阮低头绣手帕,绣的格外认真,等用剪刀把最后一根线头剪掉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慢慢变天了。
    铅色的乌云密布,风吹的院子中晾晒的衣服哗哗作响。
    阿阮瞧着这恐怕是要下场大雨,立马放下手里的竹筐去收院子中的衣服。
    他坐的有些久,猛的一起身,早上那种眩晕和眼前发黑的情况再一次出现,只是这次他没那么好运的随手抓到东西,“嘭”的一声载倒在地上,额头正好磕在地上的石块上,声音清脆。
    阿阮疼的闷哼一声,伸手摸了摸被磕到的额头,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嘶”了一声,没有流血,可能只是擦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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