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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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害怕得双腿发抖。昏暗的灯光下,她看清了这三个男人都很年轻,两个二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这三人面目凶恶,她知道自己落入坏人的手中了。她哀求道:“你们放了我吧,我什么也没做,你们误会了。”
    然而,没人理会她的哀求。这伙人正在检查胡柳的手提包。他们将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放在小桌上。小雪想,他们在找钱和银行卡吧。但小雪很快感到了异样,这伙人对胡柳的钱包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而是将胡柳的手机拿在手中拨弄着。很快,一个男人走到胡柳面前,将手机屏幕对着她的眼睛说:“看看,这是什么?我们没弄错人吧。”胡柳不说话,脸色苍白地埋下了头。那个男人又将手机拿到小雪面前说:“你的同伙干的好事,你也看看,免得你再说这是误会了。”
    手机屏幕上是一幅照片,看得出是在商厦的珠宝柜台前拍摄的。画面上是一对正在购物的男女,男的五十多岁,较胖,很有身份的样子,女的二十多岁,很漂亮。照片上的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正在试戴翡翠玉镯的女子。小雪知道,那种玉镯的价格至少要在五十万元以上。
    小雪看着这照片,对那个男人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来商厦买手机,凑巧遇见她的。你们不信就看看我的提包里,新买的手机和发票都在里面。”
    另一个男人于是检查小雪的提包,并把购买手机的发票拿到灯下去细看。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耐烦地说:“先别管这个妞了,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于是,三个男人都将脸转向胡柳,其中一个喝问道:“快说,谁叫你偷拍这照片的?”
    事情既已败露,胡柳显得没有刚才那样惊慌了,她低着头说:“这是我们公司的业务,有什么事应该找公司老板,我只是个雇员,照公司的安排做事。”
    “啊!”一个男人说道,“你不说我们也已查到,你是民事调查公司的。呵,私人侦探,对不对?对不起,这次你们搞错对手了。你们是谁出钱替谁做事,呵呵,我们也是。现在你们栽在我们手上,认输吧。说出是谁出钱让你们做这事的,我们就放你回去。”
    胡柳摇摇头说:“谁出的钱,只有公司老板才知道,我这个做雇员的,只是按老板的吩咐办事。”
    “胡说!”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厉声喝道,“谁是真正的雇主,你不会不知道。你要是不说,我们可没法儿交差。”
    胡柳带着哭腔说:“我真的不知道。”
    那个男人走近胡柳身边说:“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可别怪哥们儿不客气了。”
    胡柳哀求道:“别、别,我真的不知道啊!”
    这个男人冷笑一声说:“好,让我来伺候伺候你,你就什么都知道了。”说完这话,他便将胡柳的t恤衫连同胸罩一下子推了上去,让胡柳高耸的乳房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他随即用手在乳房上捏了捏,然后淫声说道:“嘿,还很结实嘛。”
    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面的胡柳哭了起来。另外两个男人也趁机拥上来,在她胸上一阵乱摸。
    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已退后一步,他显然是这伙人的头儿。他将双手抱在胸前对胡柳说:“怎么样,受用吧?你要再不说,我把你的下面也脱了,到那时,这两个兄弟要干什么,我可管不着了。”
    胡柳声泪俱下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啊,谁出的钱,你们问我的老板去吧。”
    三个男人退到了门边,小声商量着什么,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还一边说话一边侧脸看了小雪一眼。小雪感到浑身发冷,不知道灾难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可怕的事随即发生了。那年轻男子走到小雪面前说:“她不讲是谁出钱派的这活儿,你来讲,你讲了先放你走。”
    小雪顿感心里发抖,她哀叫道:“我不是什么调查公司的,我是学生,在停车场偶然遇见她。我买手机的发票你们不是也看了吗?我什么事都不知道啊!”
    那男子不顾小雪的哀叫,伸手就要掀小雪的衣服。突然,胡柳大吼一声道:“住手!你们连江湖规矩也不讲了吗?她讲的是实话,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她无关。”
    没想到,胡柳的话还起了作用。这伙人的头儿喝住了那个年轻男子,然后转向胡柳说:“好,你懂江湖规矩,那你做的事是自作自受了。”说完这话便对另两个男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拥而上,也不顾胡柳的喊叫挣扎,转眼就将胡柳的下面脱光了。胡柳在挣扎后喘着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将两腿紧紧地并在一块儿,嘴里不停地叫道:“你们这是犯罪,有本事找我老板交涉去!”
    这伙人的头儿冷笑一声说:“犯罪?你们用偷拍非法取证不也是犯罪吗?”说完这话他又对另外两人使了眼色,那两人便拿出绳子,将胡柳的两腿分开,分别绑在两只椅腿上。然后,他们盯着她看,说着下流的话。胡柳紧闭着眼不停地哀叫,那头儿说:“别号了,你就坐在这里想一想,讲还是不讲。但你要知道,若是不讲的话,你受的罪才刚刚开始呢。”
    说完这话,三人便出去了,还关了屋里的灯。在漆黑中,小雪哭了起来,胡柳却沉默无声。
    过了大约五分钟,屋里的灯亮了,那头儿站在门口对胡柳说:“想好没有,讲还是不讲?”胡柳说:“雇主只找老板,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人说:“好,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什么都知道了。”一边说一边就从身后拿出一个铁笼,里面关着一条蛇。在胡柳和小雪的惊叫声中,他已打开铁笼将蛇放了出来。那蛇又粗又长,出笼后便慢慢向胡柳和小雪坐着的方向爬来,嘴里还吐着长长的蛇芯。
    小雪惨叫着,就要昏过去的时候,只听胡柳大声叫道:“我讲!我讲!这事是那男人的老婆要我们干的,她给我们公司二十万元。”
    三个男人都拥了进来,他们一边用夹子将蛇夹回笼子,一边说,你早讲就不受这些罪了。
    他们给胡柳松了绑,让她穿好衣服后,又拿出纸笔,让她把刚才讲的话都写上,最后还按了手印。
    此时已是夜半,三个男人因任务完成都松了口气。那头儿将胡柳的口供和手机都收了起来,然后用赞赏的口气对胡柳说:“你这小妞,嘴还挺紧的嘛,看来你们老板没用错人。不过栽到我的手上,没有谁敢不开口讲话的。回去对你的老板讲,我们既没杀你,也没强奸你,够讲江湖规矩了吧。今后水路旱路各走各道,撞在一起了实在是个意外。”
    接下来,胡柳和小雪又被蒙上眼睛推上了车。车弯来拐去地开了很久才停了下来,她俩被带下了车。
    小雪和胡柳撤掉蒙眼布,见那辆车血红的尾灯在黑暗中转瞬即逝。
    这是城市附近的一处野地,小雪和胡柳都在低声哭泣,但相互无话可说。她们拉着手,向着亮着灯火的城市方向走去。
    第五章 入殓师在行动
    现在,命运终于开始对皮贵微笑。他也微笑,站在市委大院门外,他知道过路的人都会发现他是个幸福的人。此时是早上八点半,离小雪出门还有半小时,可他并不觉得时间长。他想起一句从书上看到的话:人在幸福时,时间过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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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贵在遗体整容间接到了小雪的电话,小雪告诉他两件事,一是她买了手机,这是她的手机号,让他记下;第二件事是,她明天要去医院取她妈妈的病历复印,但她现在一个人不敢出门,让皮贵陪她去。并且约定,明天上午九点,让皮贵在市委大院门外等她。
    小雪主动约他一起外出办事,这让皮贵激动得心跳加速。命运是神奇的,他皮贵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前几天,优雅的电视女主播刚认他做了表弟,现在小雪又来约他了,并且还让他记下她的手机号。皮贵激动得要哭的样子,如果这时有人进来,看见站在一具遗体旁的他,没准会误认为他是死者亲属。
    皮贵应该激动。从学校被同学叫“臭皮蛋”到建筑工地再到殡仪馆,从来没有女孩子搭理过他。去年,秃主任给他介绍过一个边远农村来的女孩,那女孩知道他的职业后便吓得魂飞魄散地跑掉了。殡仪馆外面有几家小商店,皮贵开始去买东西时,女售货员还对他笑笑,可是后来就变了,递东西给他时小心翼翼的,收钱时也是缩着手指,好像那钱上也附着鬼魂。
    现在,命运终于开始对皮贵微笑。他也微笑,站在市委大院门外,他知道过路的人都会发现他是个幸福的人。此时是早上八点半,离小雪出门还有半小时,可他并不觉得时间长。他想起一句从书上看到的话:人在幸福时,时间过得飞快。
    果然,小雪很快就出来了。她穿着短袖t恤和一条很显身材的牛仔裤,皮贵觉得她很像一棵成熟的果树。可是她面容疲惫,像生了大病。走出这条小街后,小雪对皮贵讲起了前天发生的可怕事件,讲完后她还很后怕地说:“胡柳以前一直对我撒谎,说她是什么汽车销售公司的片区经理,原来她是个搞调查的私人侦探。皮贵,还是你的判断正确,一开始就觉得她和她哥哥不正常。”
    皮贵来不及得意,因为这事太让他震惊了。他说:“现在的问题是,你和他们兄妹俩在山上相识,是偶然还是他们的安排呢?如果他们是跟踪你上山去寺庙,那么,他们想在你那里调查什么呢?”
    小雪惶惑地说:“我不知道。”
    接下来,他们上了出租车去医院,在车上不便再讲这事。坐在前排的皮贵从反光镜中看见小雪像一尊忧郁的雕塑。
    到了医院,大门外有好些人,看见他们便围了上来。一个中年妇女对小雪说:“专家门诊号没有了。要的话我给你,加价50到100块。你找哪个专家?”
    皮贵吼道:“走开走开,我们不看病。”
    进了医院,他们直奔住院大楼而去。这是一幢庞大的高层建筑,有20多层,心血管科在11层,这是小雪妈妈常住院的地方。
    11楼的服务台宽敞安静,靠墙是两排文件柜和文件架,上面摞满了病人的病历。靠近走廊的墙上挂满了小号牌,上面是正在住院病人的姓名和床号。
    小雪拿出妈妈的复诊券,上面有姓名和病历号。她对服务台的一个小护士说:“请你替我找一找这份病历,我要复印一套。”
    小护士接过复诊券看了看,便打开一扇文件柜的门查找起来。这时,一个中年女护士走进服务台,坐下后便抱怨道:“唉,累死了!累死不讨好呀!”小护士回头问道:“护士长,又怎么了?”护士长说:“上面的人吃肉,我们吃剩饭呀!你去医院的网上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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