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快穿] 第2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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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下眼,一言不发,温柔的脸上泛起一阵无奈。
    “不是亲戚啊,”赏南摇头,坦然承认了自己和翟青渔的关系,“我对象,我男朋友。”
    在他说完的同时,翟青渔抬眼看向了他,14的声音也在赏南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14:黑化值清零,爱意值100。]
    “哇哦~”女生们眼中并没有嫌弃或者意外,反而捂着嘴,“那一定很刺激吧!”说完之后,推推搡搡地跑走了。
    赏南一头雾水,什么好刺激?
    “赏南?”翟青渔的声音将赏南从走神的状态中唤回来,他牵起赏南垂在身侧的手,“不觉得丢脸吗?和残疾人在一起。”
    “不觉得,”赏南蹲下来,还往前挪了挪,下巴都快要磕到了翟青渔的膝盖,他脸上还有亮晶晶的汗液,眼睛却也无端亮晶晶,“我觉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很高兴,很骄傲。”
    翟青渔笑起来,浑身的颓靡和消极都顷刻间散去。
    在盛大拥挤的人潮之中,在繁花似锦群林苍郁的山野之间,赏南永远都会坚定不移,始终如一地选择翟青渔,无关身份,无关身体残缺与否。
    这点,赏南自己知道,现在,翟青渔也知道了。
    第162章 恶龙咆哮
    赏南一脚深一脚浅地跟在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女生身后,女生比自己要高,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子很旧,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裤子膝盖甚至还是破的,应该是没来得及打上补丁。
    女生叫赏秋,和赏南获得的记忆中,与他原本世界里的姐姐是同样的名字,在这个世界里,赏秋也是他姐姐,大他五岁,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
    两个人都是瘦骨嶙峋,麻杆儿一样。
    泥泞道路两边是挨着的一排排人家,房子修建得乌漆嘛黑,天也是乌漆嘛黑,莫名令人心头觉得压抑。
    电线杆子上停着几只乌鸦,时不时发出一声刺耳沙哑的叫唤。
    “嗷————”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直接刺破了寂静的空气,头顶几只乌鸦振着翅膀飞走。
    赏南头皮发麻,往身后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应该是现代,但这里一定非常贫穷。
    “别看,”女生走在前面,回头看了赏南一眼,看着弟弟呆滞的大眼睛,她想了想,把手里篮子里边装的饼干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吃吧,吃了就别看了。”
    怕赏秋越走越远,赏南拿着饼干去追她,他估摸自己现在顶多也就十来岁,要十分努力才能跟上赏秋,“姐姐,刚刚是什么在叫啊?”
    “龙啊,这你都要问,是不是蠢?”赏秋嫌弃道,越走越快,“快走快走,回去晚了要挨打的。”
    赏南一愣,怎么这个世界还要挨打啊?
    他小跑着跟在赏秋后面,脑海里逐渐浮现出有关这个世界的记忆。
    和他猜测的有点出入,这个镇子并不穷,只是他家穷而已,镇子有着几千名镇民,他们平时靠畜牧业为生,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镇上集市每半个月举行的一次摔跤比赛,获得名次的人可以得到金子作为奖励——镇上有许多富豪,他们最喜欢看摔跤比赛,并愿意掏出许多钱作为奖赏,鼓励大家踊跃参加。
    可许多人并不擅长摔跤,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于是他们听说,黑龙的血可以使人力大如牛,黑龙的肉可以治百病,现在,许多镇民家里都有饲养黑龙,有需要的时候就会宰掉。
    龙他妈也能养了宰?
    赏南控制不住自己脸上惊讶的表情,他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没注意脚下,被绊了一下,直接摔进一个大泥塘里。
    [14:……]
    嘴里的泥巴有股腥味,赏南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但似乎并不用他使什么劲儿,赏秋单手就把他从泥塘里拖了出来,不知道从哪儿搂了一把干草疯狂搓着他的衣服,“你找死啊?阿爸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还喝了酒,你这么回去,他一准揍你!”
    “自己也跟着搓啊,蠢死了。”赏秋满脸的不耐烦和嫌弃,但赏南听见她声音都在发抖。
    虽然天色暗,可赏南仍是看见了赏秋脸上有一大块新鲜的淤青伤,他闷不做声,抱着一把干草学着赏秋用力地擦着衣服上的泥巴。
    擦拭过程中,赏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两下就把赏南手里的干草扯掉,拉着他,“走了走了。”
    姐弟俩出去是为了给阿爸打酒,他们家住在远离镇中心小山坡上的一栋三层楼小房子里,四周都有邻居,这会儿都已经亮了灯,基本也都在这个时间段吃完饭。
    爬坡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赏南爬得气喘吁吁,路没修过,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路上偶尔会路过成群结队的野狗,对赏秋手里的篮子垂涎欲滴,绿色的眼睛闪烁在黑暗的空气中,尤为渗人。
    赏秋抓着赏南,“蠢东西,快点走。”
    赏南几乎是被她拖着走的,他也不想拖后腿,可他又累又饿,整个人好像都处于一种非常虚弱的状态,双腿灌了铅一样。
    [14:你几乎没有吃过饱饭,还时不时要挨顿打,当然虚了。]
    总算到了家,赏秋拉着赏南走到水池边上快速洗了手洗了脸,还换掉了全是泥的鞋子,穿上一双同样破破烂烂的拖鞋。
    他跟在赏秋的后面,从大门旁边一侧的小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灯还是挂着灯丝的黄色灯泡,灯光令屋子里的一切事物都显得陈旧破败,墙壁上贴着不少报纸,靠墙放着一张三人位的沙发,上面搭着一张深色碎花的毯子,其余可以坐的地方都是木板凳木椅子。
    这应该是家里的客厅,还摆了几个大橱柜,柜子里放了不少东西,塑料袋、数不清的酒瓶、已经有了一些味道的干货。
    而橱柜看起来也有了一些年头,已经掉了不少漆,连本色都很难看出来。
    从右侧传来懒散颓败的走路声,拖鞋在脚下发出“嗒——”“嗒——”“嗒——”,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近。
    “啪!”
    身材高大,体型壮硕的中年男人一巴掌拍在赏南的后脑勺,男孩瘦弱不堪,被打得整个人都朝前扑去,差点摔倒。
    “他妈的杵这儿当柱子?去帮你姐做饭,赶紧的,老子给你们半个小时,超过半个小时我要是还没能吃上饭,你俩今晚就睡阁楼去!”
    他浑身酒气,说完以后,慢吞吞走到沙发面前,一屁股坐下来,像一头巨型的狮子,一个人就坐了沙发的一半,黑色的卷发及肩,乱糟糟的仿佛一个大草堆,红色的酒槽鼻,眼睛也因为饮酒过度变得通红,只不过被他浮肿的双颊挤得细得只剩下两条缝。
    赏南头昏眼花地找到在厨房里忙活的赏秋,他们家烧的还是天然气呢,居然不是柴火,这让赏南心下轻松了一些,因为至少不用上山砍柴了。
    赏秋看见他进来,擦了两下手,捧着他的脸,“没事儿吧?你杵外面干嘛?我平时不是和你说了,离他远点儿,你往他跟前凑不是找打吗?”
    她说完后,看了看厨房外面,走到砧板旁边,挑挑拣拣,拎了一块肉,喂到了赏南嘴里,“好吃不?”
    是卤肉,但不知道是哪个部位,油香油香的,表皮还弹牙,一瞬间,赏南口水分泌得更多了。
    赏秋拍了拍赏南的脸,“我藏了一点,等会放在你碗下面。”
    赏南忙点点头,“那你呢?”
    “我肯定也有,还比你的多。”赏秋哼哼两声,说道。
    家里做饭的人一直是赏秋,两人的阿妈在前两年生病去世了,家里没钱吃药,阿爸靠每个月两次的摔跤奖金养活一家人,
    阿妈死之前是这样,阿妈死之后还是这样。
    现在这个家里只剩下了赏南赏秋和他们的阿爸,男人在家几乎天天就是睡觉喝酒,要么出门去和几个兄弟练习摔跤,顶多再去铁匠铺打两天零工,家里的家务都归赏南和赏秋,所以两人也没有上过学,一天都没有上过。
    而赏秋被两人的阿妈照顾过几年,因着是女孩子,阿爸会心软手软一些,她发育得要比赏南好,赏南还没学会走路,阿妈就没了,没有母乳没有奶粉,阿爸心情好了会买点便宜奶粉给儿子,心情不好抓着两姐弟就是一顿揍。
    赏南每天饿得嗷嗷哭,没东西吃,赏秋就去捡垃圾当小工,买奶粉给赏南喝,等大一点,两人就一起捡垃圾当小工。
    不过或许是因为吃过的苦太多,十三岁的赏南看起来还像是不到十岁,而已经十八岁的赏秋看起来也最多不超过十五岁。
    赏南给赏秋打着下手,赏秋速度麻利,很快做了一锅饭炒了几个菜出来,做好之后,她又给锅里加了半锅水,把一篮子废菜叶子倒进了锅里,加了两碗玉米粉。
    赏南站在旁边看着,看见赏秋弯下腰从一只白色塑料桶里捞了一把散发着浓浓腥味的内脏,是内脏,但具体不知道是什么内脏,血淋淋的一大串儿。
    “等会吃了饭,我洗碗,你就去喂小黑它们。”赏秋把锅里的东西煮上了,擦干净了灶台,她狭长的眼睛很有震慑力,“别像上次一样伸手去摸,毕竟是野兽,小心把你手咬掉。”
    “知道了。”赏南缩了缩肩膀,端着几个菜到客厅吃饭的地方。
    他看向抱着电视遥控板呼呼大睡的男人,喊了一声,“阿爸,吃饭了。”
    本来赏南还担心叫不醒,叫醒了又要挨打,没想到只叫了一声,对方就醒了,估计是根本没睡着,就等着开饭。
    他肥胖的身子慢慢挪到餐桌前边,那一整盘卤肉都被他揽到了自己跟前。
    赏南和赏秋坐下后,都没有朝那盘唯一的荤菜伸筷子。
    赏南饿极了,夹了几筷子青菜也觉得好吃,闷头使劲往嘴里刨着饭,筷子在戳到一个硬物的时候,他知道这是赏秋给他藏的肉。
    他偷偷看了赏秋一眼,姐弟俩相视一笑。
    赏西东大口喝着酒,大块往嘴里丢着肉,根本就没注意姐弟俩私底下的小动作,他只管自己吃饱喝足。
    .
    吃过饭,赏秋在水池子边上洗碗,赏南取了一个很大的不锈钢瓢子伸进那锅黑乎乎黏糊糊看不出食材腥气冲天的糊状物里面。
    他皱着眉头和鼻子,把这锅东西全装进了塑料桶,赏秋让他泼点冷水进去降温,他照做了。
    忙活了半天,他才费劲地拎着一桶比猪食看起来还难以下咽的食物踉踉跄跄地跟着记忆中的路线行走。
    阁楼的楼梯是纯木头,有些年头了,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楼道狭窄,多一个人都错不开身。
    他现在要上三楼,喂小黑它们。
    小黑它们是三头龙。
    [14:任务对象。]
    赏南手臂发酸发涨,“三个都是?”
    [14:只有一个是。]
    说话间,赏南已经来到了饲养它们几个的地方,养猪的叫猪圈,养龙的叫…叫龙圈?
    他打开墙壁上灯的开关,这个阁楼上的灯泡瓦数比惯。
    用力眨了眨眼睛,总算适应了眼前的亮度。
    眼前是横跨整个房间的铁栅栏,将外面的人和里面圈养的东西完全隔开了,而铁栅栏也是直接嵌入了三楼的地板,那几只龙被彻彻底底地阻隔在里面。
    而靠近笼子的地方,放着一张大桌案,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桌子底下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赏南唯一认识地就是那一整箱的大号针筒。
    这些针筒,应该是用来抽血的。
    耳畔传来铁链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零零散散,窸窸窣窣,不十分响,可每一声都刺挠着赏南的耳膜。
    笼子里面没有灯,还挂了一张很大的黑布帘,估计是为了让它们好好睡觉。
    帘子被拱开了。
    出来了。
    它体型没有赏南想象中的大,但他想象中的是这层楼那么大,而眼前的这只龙体型只比赏西东大一圈儿,翅膀拖在地上,行动得异常吃力笨拙,赏南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它翅膀是被捆住了,铁丝几乎快要勒进它的肉里,将它的翅膀捆成了畸形。
    一根比赏南手腕还要粗的锁链锁住它的脖子和两只爪子的踝部,链子拉得很长,最后钉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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