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侧福晋年氏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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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钮祜禄氏轻抚儿子的后背,生怕吓着他,让奶娘把阿哥抱着避到一旁,嫌弃地看了眼素荷:“下去洗干净吧,别污了阿哥的眼。”
    素荷连忙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阴晴不定的钮祜禄格格和四阿哥的几个奶娘和嬷嬷,几人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把头塞进地缝里。
    钮祜禄格格本来就爱生气,有身孕后脾气更加古怪。
    只不过后来有了比她更加娇蛮霸道的年侧福晋,矮子里面拔高个才显得钮祜禄格格性情还不错。
    前几天,钮祜禄格格嫌弃四阿哥的某个奶娘鬓角有颗痣,当天晚上直接打发走了。
    再前一段时间,听到院子里一个太监家里遭遇山洪,如今一家七口只剩他一个。
    钮祜禄格格非说小太监命硬克人,借着那段时间四爷给年侧福晋换宫人,让苏培盛把人顺道领走了。
    素荷机灵会来事从来都是格格身边的第一红人,今儿被莫名其妙挑毛病,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响也没见钮祜禄格格消气。
    几人把希望寄托在四阿哥身上,但愿钮祜禄格格见到小阿哥心情好了就不再发作了。
    钮祜禄氏这一胎来的是时候,平日里也小心谨慎。四阿哥才八个月大不知轻重,怕伸腿动脚的时候碰到自己肚子,钮祜禄氏让奶娘把四阿哥放在床上,自己坐在一旁陪他玩。
    放下四阿哥后,几个奶娘紧挨在一起等着听钮祜禄氏吩咐,只觉得度日如年。
    这时,素荷从外面回来了,额头已经清洗干净抹了层药,金簪和其他头饰都拆下来,穿戴比外头的二等宫女都素净。
    钮祜禄氏看到她额头的药膏,倒也没说什么。
    素荷嘴角微微上翘,依旧温顺道:“格格,膳房送来的酥蜜粥,您趁热喝了吧。”
    膳房最近机灵的很,按理来说福晋下面是两位侧福晋,过了才是宋格格、钮祜禄格格和耿格格等人。
    几位格格里宋格格仿佛隐形人,耿格格性格温和,只有钮祜禄格格风头最盛,钮祜禄氏刚被诊出身孕时,膳房送来的东西隐隐和李氏的西院持平,自从四爷来看望过钮祜禄氏几次后,她的待遇直超李侧福晋,仅次于四福晋和年侧福晋。
    钮祜禄氏看着桌子上原本不属于自己份例里的东西,难得开怀一些。
    素荷趁热打铁:“东院那位素来病弱,格格的两位阿哥都养大了她的身体都悬能养好呢。”
    钮祜禄氏噗嗤一笑,想着上次已经赏过素荷一支簪子,这次没有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继续陪着四阿哥玩了一会儿才让奶娘抱下去。
    --
    对四爷来说,今儿一天过得甚是曲折。
    先是在宫里听皇上噼里啪啦训斥朝臣,回来后怀孕的钮祜禄氏不安分,三天两头用肚子里的孩子争宠。
    他无法斥责钮祜禄氏,她是四阿哥的生母,加之现在怀有身孕,当着下人的面训斥她,以后她和四阿哥以及腹中的孩子会被人看轻。
    窝了一肚子火的四爷亲自去正院和福晋提起这件事,四福晋就明白了。
    钮祜禄氏这是犯了和李氏一样的错,想用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惹四爷疼惜给自己多捞一点好处,结果四爷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争宠方式。
    在福晋这儿,四爷的愤怒终于显露出来,太医院那些太医的本事她们不清楚吗,钮祜禄氏非要扯谎来骗自己,爷看上去很蠢吗?
    四福晋自然要劝几句,先从钮祜禄氏的角度说两句,接着中肯的批评钮祜禄氏的行为是错的,最后严肃表示自己一定会约束好后院再不给爷添堵。
    四爷压下怒气,让人叫来大格格。大格格带福晋院子里待了一个多月,落落大方地给四爷和四福晋行礼,抬头看人时眼神坦荡又明亮。
    四福晋注意到四爷问了大格格几句话后微微点头,还叫人赏一套珐琅彩茶具就明白四爷对大格格谈吐有致的表现颇为满意。
    兜兜转转从四福晋那里出来后,四爷又来到年氏的院子。
    四爷到东院这件事不稀奇,东院的下人们早就习以为常。
    用红泥的话就是:谁让她们家侧福晋性情好又貌美呢!
    性情好是有怀孕后阴晴不定的钮祜禄格格对比,貌美这方面后院所有主子都是她们侧福晋的陪衬。
    年若瑶正坐在院子里抱着大黄荡秋千。它狗小胆子大,秋千荡到最高处时还会兴奋地汪汪叫两声。
    难得玩得那么开心,午膳都是让人摆在院子里用的。
    四爷在外面就听到东院里笑成一团,春玉和红泥在后面推秋千,张荣昌和养狗的小五子在一旁守着。
    听到小太监禀报主子爷来了,春玉和红泥扶着年若瑶从秋千上下来给四爷行礼,大黄颠着屁股跑到四爷跟前躺下露出肚皮。
    四爷进门就注意到大黄穿着件雪白色小披风,不禁奇了:“这是你给它做的?”
    “这件是春玉给大黄做的。”顿了顿,年若瑶讪讪一笑又补充道:“妾身针线活不好,还在练。”
    四爷见年氏越说越没底气,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作严肃道:“何必过于自谦,你把之前的拿来给爷看看。”
    年若瑶愣了,四爷是听不懂人话吗?
    四爷见她不动,还催促道:“快去啊。”
    在四爷的催促声中,年若瑶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艰难地迈着步子进屋拿绣棚又怎么出来的,只记得四爷看到自己绣的那方大黄用脚踢金元宝的帕子后,爽朗大笑的声音直冲云霄。
    今天难得见主子爷如此开心,苏培盛不明所以也跟着咧开了嘴角。
    春玉和红泥等真正‘欣赏’过年若瑶作品的,连假笑都挤不出来。
    晚上,两人酣畅淋漓一番后,四爷还忍不住问道:“你确定那帕子上绣的不是一堆屎?”
    年若瑶:……
    自己在晚膳后已经向四爷认真解释了那个帕子的构思设计,现在见四爷还是不买账,年若瑶罕见的有些生气。
    她生气的具体表现为翻身用屁股对着四爷睡觉,俗称眼不见心不烦。
    四爷拉起被子把头蒙上,笑声还是从被子下传来,被闹腾地烦了,年若瑶下意识的一脚踢过去。
    腿伸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那里好像是小四爷的位置,年若瑶感觉自己这回真的能见到太奶了。
    幸好四爷反应够快,及时用手挡住了她的花拳绣腿。
    “四……四爷?”年若瑶喊的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四爷一脚踹飞。
    四爷止住笑,一把把人拉到怀里,下巴抵在年若瑶的额间,亲了一口后低声哄道:“我没事,爷不笑你了,快睡吧。”
    年若瑶仍不放心,一双手在被子底下乱摸想看看情况,四爷当即用行动向她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夜里又叫了一次水,两人简单清洗后才沉沉睡去。
    连着几日,四爷得空的时候午膳去正院和四福晋一起用,晚上就留宿在东院。
    这天,四爷下朝回来后照常准备去东院看看年氏的女红进步没有,却被四福晋告知年氏病了。
    年若瑶确实病了,前两天一冷一热她没注意,今儿从正院请安回来就开始流鼻涕打喷嚏。
    按照她以前的做法小感冒过两天就自愈了,可年氏的小身板不一定撑得住,张荣昌一路飞奔跑到正院禀明四福晋,请庄太医再来看看,四福晋那边立刻派人套了车去接庄太医。
    庄太医照常给年若瑶把脉后,眼底露出震惊之色,抬头看了眼被四爷派来的苏公公,接着缓缓平复心情,确认再三后才眉眼带笑地开口道:“恭喜侧福晋,恭喜侧福晋!”
    一旁等着给四爷汇报情况的苏培盛更是一脸喜色,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庄太医,侧福晋这是喜脉?”
    第16章
    谁料,庄太医尴尬地解释:“苏公公误会了,我想说的是侧福晋的身体恢复极好。养生当论食补,治病当论药攻,以后只要在侧福晋的饮食上多下功夫就可。”
    苏培盛心里暗骂了一句庄太医要是当奴才,就这不一口气说完话的习惯脑袋一天都能掉三回。
    到底也是个好消息,苏培盛端着笑容对庄太医拱手道了句辛苦,便回四爷那边复命了。
    庄太医闹了个大乌龙,最后赔着笑送走苏公公,临走时又送给年若瑶一句话:不乐损年,长愁养病。
    年若瑶愣了好一会儿,缓过来后笑道庄太医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最后在纸上写下这八个字也算承了庄太医的情。
    年氏就是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才香消玉殒,自己别的本事没有,苟住这条命应是不难。
    春玉和红泥两个丫头喜极而泣,她们知道侧福晋只有养好身体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年若瑶也十分欣喜,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了。
    于是当天东院上上下下又得到年侧福晋的赏赐,大黄也收到一个比平时大一倍的野鸡腿。
    庄太医来府上给年侧福晋看病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苏公公和庄太医都笑容满面从东院出来,连下人们也喜气洋洋。
    竹苓提起此事时,宋格格正跪在佛前口中念念有词。
    宋格格睁开眼,那一汪哀愁幽深的眼眸又黑又沉,古井无波的面上终于出现裂痕,竹苓等了好久才听见宋格格一声叹:“年侧福晋估计是有了,她们一个两个都是有福气的,比我的命好多了。”
    竹苓不语,伸手替宋格格拢起掉落的香灰。
    自从两个小格格都夭折后,宋格格就让人把原本给小格格准备的屋子收拾出来供上佛像,平日最喜欢待在那里礼佛。
    偶尔主子爷顾念旧情,会来这里坐一会儿和宋格格说说话,最多陪着用一顿膳。如今,主子爷已经许久没来看望过宋格格了,她们这些伺候宋格格的下人也明白,他们格格早就没有争宠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再有孩子了。
    宋格格人安静也不爱多说话,虽然入府最早但是和后院其他人鲜少来往。最近耿格格倒是偶尔来坐一坐,来了也是和宋格格讨论佛经的事情,要么就提一嘴五阿哥。
    府里的阿哥和格格早夭的不少,耿格格也是担心五阿哥的身体能不能健康养大。
    “竹苓,把我昨天刚抄完的《地藏菩萨本愿经》给耿格格送过去,算是给五阿哥祈福的一点心意。”宋格格提到五阿哥,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竹苓见宋格格终于不把自己困在一方小院子,愿意与人走动来往了,心里一喜:“格格放心,奴婢一定把您的心意传到。”
    耿格格是个胆小谨慎的,和她们家格格性格很像,两人性格相近的人常来往应该能聊得来。
    嘴上不说,竹苓心里还是期盼着耿格格能在四爷面前多给她们格格美言几句,说不定宋格格能再次得到四爷的宠爱,趁着机会再生下一儿半女,余生过的才有盼头。
    等竹苓走后宋格格方才起身,抬头仰视上方的佛像良久,她长年累月的跪在佛像前,已经分不清楚佛的慈悲和宽容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晚膳后,宋格格坐在院子里吹着风喝了两盏茶,听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宋格格才起身回佛堂。
    四月二十,众人去正院请安。
    钮祜禄格格身子渐重,比耿格格晚来一会儿,到地方发现以往最早来请安的宋格格位置是空的,露出惊奇的表情。
    宋格格进府十几年了,头一回这么晚还没到。
    耿格格开口解释道:“宋姐姐染了风寒这几天都未曾出门,已经派人和福晋告过病了。”
    几个人正说着,李侧福晋和年若瑶两人一前一后进来。
    庄太医走后的第二天,众人才知道东院不是有孕,让人打听出来的消息不如自己亲眼见到更让人心安,众人的视线大多聚在后面的年若瑶身上,尤其是旗装下的肚子。
    年若瑶感受到灼人的视线,等再回望过去时,是众人笑意盈盈的脸。
    现在见到年氏肚子平坦,钮祜禄格格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敢自大狂妄了。
    那天钮祜禄格格在前院被四爷冷落后,四福晋又亲自走了一趟南院,对钮祜禄格格关怀备至。
    怀了孕后身子如此难受?想来你现在也没精力看顾四阿哥,不如把四阿哥挪去正院养育,你就在南院安心养胎吧。
    四阿哥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谁都不能把四阿哥从她身边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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