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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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行了!刘侾那浑小子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正好,过阵子永平王府要办喜事,也喊我了,我去跟刘侾他娘说一说。”
    这不说啥来啥。
    杨冬燕的话音刚落,就有婆子喜气洋洋的小跑着过来报喜,说是永平王府二房大少奶奶生了个七斤重的胖小子!
    “巧了!我才刚说到这事儿呢!”杨冬燕寻思了一下,想着王府那头人手充足,倒是不用担心给人添麻烦——就算添麻烦她也会去的——她单方面的决定明个儿就过去,不等洗三了。
    次日,窝头照样去御学,猪崽领着俩妹妹苦哈哈的去上课了,杨冬燕寻思了一下,临走前抱走了饺子。
    饺子如今已经两岁多了,比起去年,说话那是利索多了。不过,他更大的优势是身子骨结实,个头也比同龄人要高出半个头不止,胳膊腿儿上不光有肉,力气还特别大。
    本来,杨冬燕还不觉得有啥,毕竟平常自家里也没年岁相仿的孩子。馒头不算,他小了饺子一岁呢,哪儿能放在一块儿比较?可等去了永平王府……
    王府那头人口多,就算庶出的三房早不早的被分出去了,剩下的两房人也不少。况且,除了嫡出之外还有好些个庶出呢。
    对比自家两岁多的娃儿,再看看人家的娃儿,杨冬燕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这之前,杨冬燕是拿窝头小时候跟饺子比的,毕竟这俩都是男娃。可窝头小时候缺衣少食的,甚至别说年幼时候了,饶是如今,窝头的个头虽然比起以前是高了不少,但放在同龄人里头却还是个小矮子。印象中,两岁多的饺子该是跟窝头四五岁时候差不多大。
    然而,窝头小时候家里那么穷,似乎的确不能放在一起比。三只小猪那是单纯的胖,胖和壮的概念又有着明显的区别。也因此,杨冬燕一直就没个清晰的概念。
    直到……
    刘二太太首先惊疑不定的走过来问:“老太太,您这个孙子多大啊?我咋记得去年才抓周过?”
    “嗯,前年的冬至生的,去年冬至抓周宴。”饺子的生辰太好记的,哪怕被迫从冬哥儿改为了饺子,那也依旧很好记。
    只是这话一出,刘二太太更惊讶了:“那岂不是连两周岁都没有?眼下才十月里啊!”
    “是啊,不过依着乡下的习惯,等他满两周岁就该算是三岁了。”
    虚岁加一岁嘛,大家不都是这么算的?
    见杨冬燕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刘二太太很快就使人唤来了家里的小孩子。
    小姑娘暂且不论,差不多年岁的男娃儿,府里也有好几个。长房那头有俩,一个嫡出一个庶出,二房这边有仨,皆为庶出。
    好了,连同饺子在内的六个男娃站成一排,那差别,可别提有多明显了。
    饺子比其他人要高出好多不说,明显还特别壮实,乍一看根本就不像是同龄人。
    连王爷都被惊动了,特地跑过来一看,顿时大乐:“这孩子天生就是练武的好材料,老太太不如让他从军?”
    杨冬燕毫不客气的白了蠢儿子一眼:“一个三岁都没有的小屁孩子,还从军?你咋不让他考武状元呢?”
    “成啊!考武状元也成呢,正好我的儿孙都没啥用,连修哥儿也不过是学了几手……”
    “那你又是学了几手呢?”杨冬燕微笑的看着蠢儿子。
    王爷立马闭嘴。
    咋就忘了呢?这老太太不是寻常的老太太,她上辈子可是跟着老王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哪怕对兵法之类的完全不懂,可起码实战的经验是相当丰富的。
    沉默了片刻后,王爷再度开口:“不如让他跟着府上的武师锻炼下筋骨?”
    杨冬燕稍稍考虑了一下,到底还是答应了。不过条件也是有的,得先试试看,万一孩子不喜欢,那就算了。
    对此,王爷相当得牙疼:“老太太,您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想当年啊,面对老王爷往死里操练儿子,杨冬燕不光能眼睁睁的看着,还能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诚恳的建议老王爷还可以更狠心一些。
    结果呢?轮到她孙子的时候,就变成了“孩子不喜欢就算了”?
    这恐怕有些双标吧?
    哪知,杨冬燕只翻了个白眼,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那儿子和孙子能一样吗?”
    不能……
    王爷能说什么呢?他只是默默的决定回头找个借口收拾一顿儿子们。
    呃,随便哪个都成,他不挑。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王爷呀,真不愧是杨冬燕的亲儿子。
    因为并非洗三的正日子,除了自家人之外,并没有其他宾客。杨冬燕在打发走了蠢儿子后,又让饺子去跟其他孩子玩儿,如果是在乡下地头,自有大孩子看着小孩子,放在永平王府就没那么麻烦了,有丫鬟婆子守着呢。
    只这般,杨冬燕很快就跟刘二太太说上了私房话。
    得知刘侾最大的心愿居然是跑去礼部当个微末小官,刘二太太久久无法回神。
    “老太太您的意思是……”等好不容易稍稍缓过来了,刘二太太打算先听一下杨冬燕的意见,然后再准备骂死刘侾或者直接打死他,也省得给家里丢人。
    杨冬燕没啥旁的意思啊,非要说的话,她只是希望刘侾千万别干扰她的宝贝孙子。
    嗯,就是窝头,肯定不能是刘侾啊!
    不过,实话太伤人,杨冬燕决定说得尽可能委婉一些。于是,她一脸温柔的看向刘二太太:“通常来说,长子顶门立户,小儿子嘛,就是可以稍稍宽容一些。但有一点,总不能给家里人丢脸吧?再说了,侾哥儿还被赐了婚,过个一两年就是驸马爷了。你说,这要是圣上知道了……”
    刘二太太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她懂了!
    “您放心,回头我一定让二老爷好生收拾侾哥儿那浑小子!”
    “倒也不必……”杨冬燕依旧笑得满脸和善,“我看我那大孙子窝头就挺好的,倒不是让窝头教教他。你们呢,当爹娘的倒是可以省点儿心,但不能拖后腿,懂吧?”
    “懂!明白!老太太您放心!”
    杨冬燕可放心了,刘二太太啊,那可是她两辈子的倒霉儿媳妇里头最聪明的那个。
    又不是小杨氏那蠢货!
    结果,只隔了一天,也就是参加完洗三的正宴后,放下心来的杨冬燕就看着包袱款款来自家小住的刘侾傻眼了。
    “你干啥呢?”
    “跟老太太您回家呢!”刘侾如是说。
    杨冬燕一脸的不可思议:“跟我回家?你凭啥跟我回家?我如今是魏家的老太太!”
    “那我不也是您孙子?……干孙子也是孙子。”
    “说!到底咋回事儿!”
    面对杨冬燕的黑脸,刘侾委屈巴巴的开了口。他讲述了一个可以说是惨绝人寰的悲剧故事,大概就是……
    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被亲爹娘扫地出门投奔穷亲戚的故事。
    小少爷——刘侾。
    穷亲戚——杨冬燕。
    弄明白了全部情况后,杨冬燕差点儿没一巴掌拍飞这个倒霉孩子。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假如刘侾仅仅只是王府的小少爷,那她是肯定不会要的。可刘侾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圣上的女婿,未来的驸马爷。
    那就可以考虑考虑收下来了。
    杨冬燕不由的庆幸,当初刚搬家时,因为没想到小杨氏和方氏还能相继怀孕,家里是将一个小院子拨给了窝头的。那院子离前院极近,地方倒是不算大,那也有七八个房间。
    正好,将那小院子一分为二,窝头住东厢,刘侾住西厢。
    刘侾很委屈:“西厢一般不都是闺女住的吗?”
    “屁话!谁规定的?多的是老大住东厢,老二住西厢的!”
    这么说也对,可刘侾又有意见了:“那这样说来,也该是大孙子住东厢,小孙子住西厢啊!”
    杨冬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刘侾以为自己终于扳回一城,说服了老太太时,窝头却将他拽走了。
    “你干嘛呢?我给你说,老太太方才点头了,她也觉得应该让大孙子住在东厢!”
    窝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刘侾,见他还是不懂,索性指了指自己:“我,大孙子。”又指了指刘侾,“你,小孙子。”
    刘侾惊呆了。
    关键吧,这话貌似还真没错……
    恍恍惚惚的被窝头拽回了小院子,刘侾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然而,窝头一句话就将他搞清醒了:“功课写了没?明个儿还要去上学呢,到时候咱们哥俩一起走。”
    所以,继三皇子父子俩一起上学之后,窝头和刘侾这对哥俩也要一起走了?
    问题是,到底谁是哥,谁是弟啊!!
    刘侾一脸的不服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将今个儿的功课去写完。他这会儿还觉得挺好的,跟窝头住一个院子的话,最起码遇到不懂的问题时,他还能找人问问。
    真的吗?你确定有疑问找窝头不是在自个儿找虐吗?
    就目前而言,刘侾还没有这个认知,不过没关系的,住得久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明白隔壁有多丧心病狂!
    从十月末开始,一直到年底,刘侾就算再怎么不聪明,他也终于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多凄惨了。更可怕的是,眼瞅着年关将至,永平王府那头竟然一点儿没有找他回去过年的意思。
    等等,他爹娘不会真的不要他了吧?
    没胆子去找爹娘的刘侾,偷偷摸摸的去找了平素最在意他的堂哥,也就是世子刘修。
    刘修:……谢邀,爱过。
    “侾哥儿,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何要这般关照爱护你吗?”
    没给刘侾开口的机会,刘修径自回答道:“因为当年,老太太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她不光给你留下了不少私房,还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这个蠢弟弟……当然,她没说那个‘蠢’字,这个是我自己理解的。”
    “这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一个事儿,我这么关照你纯粹是因为希望老太太在地底下能够安心。懂了吗?侾哥儿。”
    刘侾委屈,刘侾不想懂。
    呜呜呜……
    兴许是刺激太大了,等他从王府回到了老魏家后,主动找上窝头,一脸认真的道:“哥!我决定要认真苦读了,来年我一定要通过会考!”
    窝头心说你这声哥叫得可真是愈发顺口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顺势点了点头:“你肯上进自是好事儿,不过倒也不必将目标立得这般高。咱们先去试试看,考得上最好,考不上三年后再上!”
    刘侾深以为,他还是一口气考上得了。
    但这真得很难。
    先不说乡试和会试就不是一个难度的,单一点,会试也是淘汰制,当然也可以理解成是择优录取制。具体情况就是,通过了乡试这一关的举人们,齐刷刷的涌到了会试的考场上,数千人争夺三百左右的名额。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比刘侾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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