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小娘子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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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君淮:“……”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跟他说了她的道理。
    她觉得虽然他们很舍不得和婧,但也得顾及和婧自己的想法。
    ——和婧倒也不是不在意他们,只不过,她现下春心萌动,对婚后的崭新生活充满憧憬,玉引觉得把她这个念头压制住也不太好?
    他们留她容易,不过是和谢家打个商量的事。可是万一三五年之后,和婧的这个念头淡了,觉得无所谓了,就糟糕了。
    还是趁两个人最甜蜜、最期盼成婚的时候顺了他们的意最上,这样他们完婚后都会尽全力为对方好、为这段感情好。玉引觉得假若有一天谢晟与和婧过不下去了,一纸和离书写下来,她肯定乐得继续养着和婧,但在那之前,他们当爹娘的不能为了一己私心硬把人家火热的感情磨掉啊!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孟君淮听完她的话后忧愁地叹了口气,十分想把和婧按回五六岁的年纪,心安理得地再养她十年!
    .
    此后,正院里一天比一天热闹。
    和婧期初想着婚事还是害羞居多,但后来大家一天天地都在说这个,为她安排的也都是正经事项,她自己也就逐渐“不要脸”起来,喜悦逐渐压过了那份害羞。
    比如在试制的婚鞋送过来时,和婧比划了一下尺寸立刻就说了:“阿晟哥哥那双做小了半寸!不行,得重做!”
    话音没落,一屋子弟弟妹妹都用一种忍笑的目光看她,阿祐最坏,跑过去拽着她的衣袖就问:“姐姐,您怎么这么清楚?”
    “废话,那是你姐夫!”和婧一点都没不好意思,接着还理直气壮地承认了,“我刚给他做过一双,比这个大半寸,穿着正合适。”
    “……”孟君淮痛苦的扶额,心说你都没给我做过鞋啊?
    玉引憋着笑递了块点心过去哄他,又跟和婧说:“正好谢晟一会儿过来,直接叫来让绣房给他量吧,免得再不合适。”
    “好!”和婧应下。一刻之后听说谢晟来了,便亲自去前宅相迎。到了前宅一看,却见尤则旭跟夕珍也在。
    “哎,怎么一道过来的?”和婧一时诧异,夕珍解释说:“没有,我回来看看姑母,在门口遇上的堂兄。”
    几个人都熟悉,也没什么瞎客气的必要,就此便一起往后头的正院去。
    夕珍跟尤则旭是带着礼来的,就一个宦官捧着,三个大匣子摞在手里高得瞧不见路。若一路都是平地那也没什么,但前宅后宅间要过一排后罩楼,后罩楼正当间的大门有门槛儿,那宦官脚下一跘,“哎呦”一声连人带礼物一起倾下去。
    尤则旭久在锦衣卫反应颇快,立时抬手一挡,在最上头的匣子砸到夕珍前把它挡住了。谢晟一看也伸手帮忙,按理能扶住再往前走,可那宦官吓坏了,又想跪下谢罪又姿势实在不方便,三人以一种很尴尬的状态僵在了这道大门处。
    谢晟只好吼那宦官:“你快起来!”
    话音没落,一个还带着稚嫩的少女声音传过来,喊说“快搭把手”。谢晟和尤则旭背对着后宅僵在那儿看不见是谁,倒很快看见有个侍卫打扮的人过来帮忙。
    “兰婧。”和婧主动跟走过来的人打了个招呼,看看她的衣着,问说,“又出去玩?”
    “嗯,听说东四那边新开了家点心铺,做得点心特别好。”兰婧说着看了看正帮着拿东西的谭昱,又道,“不过也不急,我先帮姐姐把东西送过去,也跟母妃问个安。”
    “多谢你啊,这顿儿点心姐姐请你。”和婧觉得她近来性子明显好了,也乐得跟她说笑。姐妹俩一拉手就率先走在了前头,想了想又折回来连夕珍一起拉走,“让他们拿,我们先去!”
    夕珍不厚道地朝尤则旭一吐舌头就跟妹妹们跑了,被甩在后面的尤则旭跟谢晟气笑,摇摇头,知道她们这是成心气人。
    “多谢啊。”尤则旭向谭昱道了句谢,虽清楚那宦官自己拿不了这么多,又觉着不太好意思用二翁主身边的人,便想自己把谭昱拿着的东西接过来。
    谭昱稍一避,轻松笑道:“我来就好。二翁主吩咐的。”
    尤则旭便没再同他多争,错眼间,却注意到他刀柄上的一只香囊。
    “哦对了,谢公子,我还有点事要跟你说。”尤则旭做了个刚想起什么事的样子,伸手一搭谢晟,二人勾肩搭背地快步往前走了几丈。
    然后尤则旭压着声说:“那个侍卫香囊上的图案,我瞧着是二翁主惯用的针法啊?”
    “啊?”谢晟被他说得一懵,一时连重点都偏了,只惊讶道,“姑娘家的针法你能看出区别?”
    “……我在锦衣卫四年了。”尤则旭道,扭头瞅了瞅那侍卫,又说,“府里但凡让我见过绣活的,我能辨个八|九不离十,应该没判断错。这里头有事儿啊……”
    “……”谢晟想了想,“那我跟姑母说一声?”
    尤则旭也想了想,摇头:“别,万一我错了呢?这样,你先跟大翁主说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昏礼的昏不是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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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为长女出嫁而不痛快的孟君淮,要是这会儿得知次女也心有所属了,估计得气吐奶。
    然后抱着明婧哭成狗。
    懵懵懂懂的小明婧:?????
    ☆、第165章 推了
    谢晟跟尤则旭将此事说与和婧之后,和婧倒不含糊。她无法判断尤则旭到底有没有出错的可能,便没贸然将此事告诉父王母妃,而是挑了个无事的日子直接找兰婧去问这事。
    她先着人去前宅喊了那个叫谭昱的侍卫过来,等她到燕语阁时,谭昱已经候在院门口了。
    “翁主。”谭昱一揖,和婧睇了睇他,目光在他刀柄上一落,“这个是不是兰婧做的?”
    谭昱微滞,旋即坦诚道:“是。”
    “把东西给我,你跟我进来。”和婧说着就进了燕语阁的大门。谭昱木了一下,只得将香囊解下来递给她。
    和婧收了香囊,直接进了兰婧住的厢房,正在房里跟兰婧下棋的乔良娣面朝着房门而坐,先一步看见了她:“和婧。”
    “乔母妃。”和婧客气地福了福,“我有点事跟兰婧说,您方便避一避吗?”
    “好。”乔良娣没过问,当即起身出去,到了屋外吩咐下人上茶和点心。和婧在茶点端进来后屏退下人又关好门,将那香囊塞给兰婧:“这个你收着。”
    “啊?”兰婧怔然,看看谭昱又看向姐姐,“这怎么了?”
    和婧拉着她坐下,斟酌了一下措辞,反问说:“你为什么给他这个?”
    “因为……”兰婧想了想,回说,“他帮我买了不少东西,我不能总白要他的东西呀。”
    和婧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肯定是阿晟哥哥和尤则旭想多啦!
    他们那个神情显然是觉得兰婧懂了什么心思,但她觉得不会,因为兰婧身边的侍卫……出身都太低了点儿。
    她想着她刚认识谢晟那会儿,虽然年纪还小,但心里也懵懵懂懂地知道“这是跟她门当户对的人”的。兰婧眼光也不低,父王母妃近三年为她挑过不少世家公子她都没看上,怎么可能对身边的侍卫有什么念头?
    她就握着兰婧的手说:“你也大了,这种东西你要注意一下,不能随便赠人。若你真觉得做出来便要赏下去,就赏给身边的婢子,不能随便给男人,传出去要被说闲话的。”
    兰婧和谭昱没由来地同时一木,下意识地相视一望。
    和婧循着兰婧的目光也看了谭昱一眼,挥手让他先出去。
    谭昱一揖,退到门外刚阖上门,依稀听到里面又说:“再说,这些东西你自己觉得是份心意,可实际上,哪有真金白银来得实在?母妃说了,咱觉得不起眼的二三两银子够寻常人家过一年,你真要赏不如赏些这个,这是实实在在能让人过得好的东西。”
    谭昱正阖房门的手顿住,好似忽然有一股气噎在心里,噎了好久,他才转身往前宅去。
    其实大翁主说得没错,二三两银子搁在民间,是够寻常人家过一年了,还是衣食丰足的一年。对他这样贫寒的人家来说,这更不是一笔小钱。
    而且也说不上大翁主看不起他,若真看不起,就不会先让他退出来了,当着他的面说他也不能怎样。
    可他就是心里难过得很,怎么想都还是不自在。这种感觉像是生吞了一口天边的乌云,弄得他整个心里都无缘无故地就阴郁了。
    他觉得自己仿佛自己在赌气,明明心里十分赞同大翁主的话,又偏觉得大翁主说的是错的,觉得那个香囊远比什么真金白银来得好。
    于是谭昱一路闷着头回去,进屋后连个招呼都没跟同屋的打就躺下了,同屋的另外三人就有点懵。
    “哎,谭昱?”其中一个从榻上翻下来,走到他床边推推他的后背,“怎么了你?霜打的茄子似的?”
    “没事。”谭昱口气生硬地回了一句,这事想跟别人埋怨都不知道怎么埋怨。
    .
    和婧跟谢晟的吉日在四月份定了下来。因为和婧是宗室女,这吉日是礼部挑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廿八,恰好是明婧生辰一天后。
    于是孟君淮从吉日定下来的那天就琢磨着六月廿七一定要好好在正院待一整天,小女儿生辰、大女儿临嫁,这都是大事。他还和玉引和婧明婧一起打了商量,问她们愿不愿意这回不给明婧办生辰宴,只一家子一起过?
    明婧率先点了头:“好!姐姐陪我玩!”
    所以事情就这么很顺利地定了下来。
    结果没想到,六月廿七那天没有宾客来,但昌亲王来了。
    彼时孟君淮正在对和婧表达不舍,非得亲手喂她吃早膳。和婧嘴角抽搐吃得一脸嫌弃,一边吃父亲送过来的,一边喂妹妹。
    明婧则是一边吃姐姐喂来的,一边喂母妃!
    杨恩禄进来禀话时,玉引正被明婧拿豆沙包怼了一嘴的豆沙。
    “唔……”她抬眼扫见杨恩禄进来,赶紧背过身擦嘴,明婧咯咯笑着攀到她腿上还要继续喂她,正从孟君淮送到口边的瓷匙中吃粥的和婧则瞬间一脸窘迫。
    “……我自己来!”她终于对父亲表达了抗议,接过碗和勺闷头自己吃。孟君淮正正色:“什么事?”
    “爷,昌亲王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孟君淮怎么办?只能往前宅去。他一边走一边冒火,心说十二弟你有点眼力见没有?你不知道你小侄女今天生辰、大侄女明天出嫁啊?
    待他到了书房,等在那儿的昌亲王一脸赔笑:“六哥,对不住打扰您啊,让我两位侄女别计较。”
    “……”孟君淮想说他不会办事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冷眼一瞪他,“坐,有话直说。”
    二人都落了座,昌亲王从袖中摸了本折子出来:“六哥您过目。”
    这什么啊?
    孟君淮接过来看,翻开前猜他是办四哥的事遇到了难处所以来找他出主意。可是看完发现里头并没提到有什么难处,只是把整个过程事无巨细地给他写了一遍。
    “给我看这个干什么?”孟君淮把折子拍在桌子上,皱眉,“皇兄让你办这差,又没把你归到我手底下。你要禀,也该直接禀给皇兄去。”
    “本来是要禀给皇兄的。”昌亲王道,“可是皇兄说让您过目,我就只好重写一份拿来给您看。”
    怎么让他过目呢???
    孟君淮不解,昌亲王又道:“皇兄还说,若有什么拿不准的,也请您拿主意,拟什么罪名也交给您!六哥您赶紧看看我办的怎么样,您看完发个话,我好接着办去。”
    皇兄到底什么意思???
    孟君淮一头雾水,还是照着圣意先把这里头的内容认认真真地看完了,然后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想法,二人就意见相左的地方打了个商量。
    就这么一通议论,不知不觉间竟过了晌午。送走昌亲王,孟君淮走出书房大门一看天色脸都绿了,觉得真对不住俩姑娘。
    他回到正院的时候,和婧正带着明婧踢毽子。
    明婧年纪小,论体力论平衡自然都比不过和婧,于是孟君淮就看到和婧一连踢几十个不带停,明婧则最多踢十来个就会踢坏。
    于是这小丫头有点来气,带着气拼命地想把毽子接住,一着急踩了裙角,身子眼看着要歪倒,眼睛还是死盯着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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