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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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脑中像是炸开了一束束的火树银花,劈里啪啦闹哄哄的一片,什么东西都想不来,脖颈处热意腾起,一直烧到了耳尖,心尖发烫。
    胸膛中心跳愈发不规则起来,有些像心悸,跳动得快要失常。
    咬紧了牙,面上不敢显露处分毫。
    卫长遥察觉到了他的忍耐,细心开口:“可是疼了?”
    崔爻抬眼对上她满怀关心的眼眸,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过了一瞬,才眨眼:“不、不疼。”
    长睫敛下时,才告诉自己要隐忍下去。
    若被殿下察觉到自己的心思,那之前所有的都白费了。
    “殿下怎么会来这儿?”
    卫长遥手下动作不停,听着崔爻转移话题的语句眸色深了深。
    他和前几次一样,一旦被自己略微察觉到什么东西之后就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心中沉了沉,卫长遥:“卫语棠告诉我的,说你废了呼延瑕的手臂。”
    没看他的脸,卫长遥继续低着头处理伤口。
    几处指印已经破了,鲜血一滴滴地顺着肌理滑下,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无疑是最大的败笔。
    卫长遥抿着唇,快速撒上药粉,拿出纱布缠绕其上。
    心中有些内疚,更不想问出崔爻对自己是否有那样的心思。
    她像是被绳索吊在了悬崖边上,要么主动松手掉下悬崖,要么等绳子断裂她再掉下悬崖。
    其实不论开不开口,心中已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直觉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或许此前一直忽略了,可经过卫语棠的话,再结合那些被她略过的细节,有些东西已经不言而喻。
    可该说明白的还是要说明白。
    他们之间是明确的绝对不可能的。
    思绪间已经将纱布缠在崔爻身后,卫长遥抿了抿唇,不知该怎样问出那句话。
    若是直接问他定然不会承认,可若是他不承认那自己又谈何说清楚,难道自己要在他什么话都没说的情况下对他讲:不要喜欢我,我们不可能吗?
    现在这些都只是她自己的臆测而已,若是被人家反驳了,她又该如何收场?
    也是难办。
    卫长遥没想到她会在这一步犯了难。
    这简直就是做一个证明题。
    已知:崔爻舍命相救、处心积虑帮助自己、替自己出气……
    求证:崔爻他心悦自己。
    最难的是让他亲口承认。
    不知为何,卫长遥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浮上了以前看的话本的一个情节。
    话本中的女主角是个古灵精怪小作精,男主角则是一个不近人情的清冷贵公子,女主角为了让男主角消气便各种讨好,可收效甚微,最后一番投怀送抱成功让清冷男主消了气。
    原文里的话是怎么说来着的?
    没有一个男人能抵得住心爱女人投怀送抱。
    现在问题来了,试还是不试?
    许久察觉到卫长遥的动作,崔爻垂眸一看,发现她正呆滞着眸子不知在想写什么,一副跃跃欲试但又纠结的样子。
    等了等,见她还在发呆后崔爻出声:“殿下?”
    卫长遥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突然回神,发现自己还未将纱布给绑上,懊恼地皱皱眉,低声对崔爻说:“你先转过去,我替你绑上纱布。”
    崔爻没作他想,沉默着背过身将后背留给卫长遥。
    卫长遥垂下眸子,动作利落地将纱布绑成结。
    随后,垂着头任由两种想法在脑海中天人交战。
    崔爻背对着卫长遥,脊背挺直。背部肌肉微微鼓起,感觉到身后之人的手未放开绳结,以为还没处理好便一直没有动作。
    只是意料中微凉的手非但没有离开,转而后背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仿佛触了电,崔爻条件反射一般的将后背挺得更直。
    心口一片酥麻,甚至半边身子都麻了,他不敢乱动,只能僵硬着身体背对着身后之人。
    女子身体与平日中触碰到的男子硬邦邦的身体极为不同,软软的热热的,柔柔贴在身后像是一块儿面团。
    崔爻呼吸简直都要停了,脸涨得通红,身体中血液像是被大火烤得沸腾起来,口干舌燥。
    喉结艰难地滚了几滚,他哑声开口:“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崔爻的断头饭!
    嗨,这章是不是很尴尬啊,按照自己心里想的写的,你们要是觉得太尴尬那我再改改?
    我真的好羞涩呀,现在好羞耻……
    第85章 、
    卫长遥的手紧了紧。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疑惑不安的声音,她心里被强压下去的羞耻又有些冒了头。
    自己此举,确实有些失礼,放弃的念头适时地在心头闪过。
    可随即眉头拢起。
    自己若是不这么做,又怎么得到答案,怎么和他说清楚呢?
    她有些自暴自弃地皱了皱眉,随后手臂缓缓抬起环上青年的腰,再度慢慢靠近。将头轻轻靠在青年光裸地肩膀上,悄悄盯着他红透的耳尖还有脖颈。
    青年常年掩在布料下的肤色极白,温润如玉,但此刻确实红透了。
    像是沐浴在阳光下一样,透着一种胭脂的暖红,耳尖更是红得透明,那处皮肤底下下细细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若血玉一般剔透。
    卫长遥就这么静静等着崔爻的反应,等得时间久了,连残存的酒气有些上了头。
    崔爻咬紧了牙关,沉沉闭上了眼睛。
    他平日里清心寡欲,不曾想过男欢女爱这种事情,甚至对于这种极尽亲密之事看得有些偏颇,总觉得荒诞又脏污。
    可现在他的殿下就这么软软地、亲近地靠着他,他却不可救药地起了心思。
    软绵绵的身体紧贴在背后,乌黑细软的发丝轻轻扫过肩膀,不属于自己的味道渐渐飘上鼻尖。
    崔爻只是稍稍想一想,便觉得气血上涌,整个人热得快要冒火。
    他是个男子,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会这样无可厚非。
    可脑海之中想的人却是他的殿下,崔爻有些不能直视自己。
    即便他的殿下还不知道或者永远不可能知道此刻自己内心所想,可他还是有些厌弃自己。
    厌弃自己会产生这样肮脏的想法,更厌弃自己对殿下有了这样的想法。
    心里乱得像一团乱麻,理智告诉自己要离开,殿下此举不对,自己应该制止。
    可身体却迟迟不肯有动作。
    像是有人在耳边循循善诱:等一下,再等一下。
    一阵风吹过,烛光晃了晃,崔爻被扯远的思绪回来,眨了眨眼睫才醒悟过来。
    忍住耳边震耳欲聋的心跳,咽了咽口水,哑声:“殿下?”
    听着他隐忍的声音,卫长遥自混沌中醒过来,眨了眨眼睛,才恍惚想起,崔爻一向善于伪装,自己若是不下一剂猛药,他会中计吗?
    她皱着眉,心中给出了答案。
    自己这样守株待兔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一瞬间,卫长遥压下醉意,强撑起精神,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抿着唇抬起手臂自青年腰腹间离开。
    崔爻察觉到她离开的时候心尖突然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脊背渐渐塌了些,眸光微松。
    他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刚刚背对着殿下,并未被她察觉到什么。
    可就在下一秒,他突然的放松荡然无存。
    神经再度绷紧。
    身后之人再度贴了上来,比方才更近,比方才更亲密。
    微凉的手臂软软搭在了自己光裸的肩头,热意传递,肩胛处的神经一下子活跃起来,微微跳动,肌肉筋骨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竟微微抽动起来,耳边是温热的呼吸,气流微微拂过耳廓,惊起腰间一片酥麻。
    ”殿下!”
    崔爻再也装不下去,猛地转身出声,看向在他身后作乱的卫长遥。
    “……”
    崔爻有许多话想对着这样捉弄他的卫长遥讲。
    或是温声言语,或是疾言厉色,总归不是什么也不说。
    可最后转身看到她时却哑了言。
    女子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盈盈看着自己,脸上泛着嫣红,欲与还休,像是强撑着睡意一般地等着他回答。
    崔爻见状,原本装了一肚子话的嘴却丝毫张不开。
    沉沉看了不知事态严重的女子一眼,最后才抬起双臂将她的胳膊自肩上拿下,放回到她腿上才撤手。
    旋即垂着眸子低声:“殿下不该如此,男女授受不亲,崔爻是男子,这于理不合。”
    卫长遥却是看着他不作声,等待他抬起视线与自己对视上之时,她才微微阖着眼又缓缓上前抱住青年。
    将唇送至他耳边,细着声音道:“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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