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心头上的那粒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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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去地里,来回也要一刻多钟,张蔓儿坐着无聊,就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细细打量这简陋的茅草屋,还跟从前一样,斑驳的黄泥墙,屋里陈列的桌椅全都斑驳不堪,就连她刚刚喝水的碗都缺了口。
    这个家还是跟从前一样,一贫如洗,从前不觉得什么,如今看起来备觉得突兀。
    大哥若是明年成亲,那这房子也该翻修翻修,布置一番。
    张蔓儿正想着怎么拉娘家人一把,也没有注意到一道复杂的眸光紧紧锁定她。
    院外的一棵桃树下,站着一个清俊挺拔的身影。
    刘子文看着屋内那个一如既往的美人儿,心里一阵阵触动。
    夏日的艳阳,晒在人的脸上,很容易让额头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但为了多看张蔓儿几眼,刘子文站在这棵树下,一声不吭,就这么神情贪婪的注视着张蔓儿。
    门口传来动静,像是人踩在木柴上打滑的声音,张蔓儿还以为是爹娘回来,这一回头就对上刘子文这双复杂的眼眸。
    “蔓儿……”他抿了抿薄唇唤道,这声音悠远绵长,像是尘封在记忆的匣子中,忽然被人打开。
    在太阳底下站久了,刘子文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晒的红通通的,额头的汗水正顺着脸颊往下淌。
    “你来做什么?”张蔓儿绝美的面容布满冰霜,看到他就瞬间没了好脸色。
    “蔓儿,我见你回来了,就想来看看你。”刘子文抬起左脚,跨过门槛,脚尖还未落地,就见张蔓儿抄起桌上瓷碗猛烈砸过来。
    就听到哐当一声,瓷碗在他脚边炸裂,伴随着刺耳的破碎声,惊起无数碎片。
    “站住,这里是张家,你走错地方了。”张蔓儿冰冷的声音如沉寂在深潭里的水,不带一丝感情。
    真是见鬼,两次回娘家,都能看到他。
    不请自来,他想干什么?
    上回还在她面前洋洋得意,说什么她忘了不他。
    被她赏了两个巴掌,居然还敢来?
    爱他的时候,他不屑一顾,不爱他的时候,他总是缠着她不放。
    这是犯贱的心里在作祟吗?跟他感情有纠葛的是本尊,可不是她张蔓儿。
    “蔓儿,我,我听说你盖了新房,又开了铺子,看到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刘子文收回脚,身形退后了一步,抿着唇不自然道。
    看见她过得好,这心里老是不得劲。
    张蔓儿不是不喜欢薛川吗?为何能跟他安分的过日子。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次在田野边,他提出了退亲之事,就见张蔓儿哭着说,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没几天传来她要嫁人的消息。
    还以为她真的想通了,谁知道张蔓儿成亲那天,为了他跳河。
    没想到一向娇弱的小姑娘,居然能有这么性格刚烈的时候。
    这种毁灭式的表达方式,不正是说明对他深沉的爱吗?
    那时他不懂,非常讨厌她这种行为,张蔓儿是想用死让他内疚一辈子。
    可没想到,她没死,再次看见她,就被她狠狠打了两个巴掌。
    她说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爱上他。
    他知道她这是气话,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潇洒的放下就能放下。
    她这是爱的太深,恨得太深。
    他懂的,他懂的,这半年跟宁雪妍的接触,从刚开始的美好惊艳,到后来受不住她那大小姐脾气,他开始怀念跟张蔓儿过去那种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每一次见到她,都能让他心头无比的震撼。
    她那么坚强,那么美好,让他一次次感受到意外的同时又很震撼。
    张蔓儿就是他心头上的那粒朱砂,一旦烙印下来,再也割舍不掉。
    “滚。”张蔓儿懒得跟他废话,以免一会爹娘回来,说不清楚。
    刘子文面色尴尬,张着嘴还想说什么,眸光不经意一瞥,瞥到张家人过来了,匆忙丢下一句:“蔓儿,我先走了,我还会来找你的。”
    心里有好多话想对她说,但眼下不合时宜,他就不说了,赶紧从侧墙方向绕出去了。
    等他走后,张蔓儿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到屋里刚坐好。
    就见张老头苗氏,还有张大海都一起回来了。
    苗氏看到屋里坐的人是张蔓儿时,眼睛里腾起一抹亮光,激动的跑过去抓住张蔓儿的手道:“闺女,你今个怎么来了呢?薛川呢?”
    张家人每天忙着田地,根本不知道张蔓儿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为了不让爹娘担心,张蔓儿也从未跟张家人透露任何消息,这是她第二次回娘家。
    对上这些关怀的面容,她道:“娘,薛川他在镇上上工,我今日过来,是请你们明个过去喝新屋乔迁的喜酒。对了,爹娘,我做了点小生意,都是一些自己捣鼓的吃食,顺便带了点给你们尝尝。”
    这卖吃食,苗氏听村里人说过,在镇上看到他们两夫妻摆摊过。
    想着张蔓儿这么能干,知道为夫家着想,苗氏这心里头也就放下了:“你啊,看来懂事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一家人聊了很多,都是一些生活的琐碎事,说的最多就是她哥的婚事了。
    等明年张大海成亲了,张蔓儿跟薛川再生个一男半女,她苗氏就能享受天伦之乐了。
    张蔓儿只是笑笑,简单的附和几句,大多数都是静静的聆听,听着这些久违的声音,感受到一股浓郁的亲情味。
    跟家里人说好了明个过来喝酒,张蔓儿就回去了。
    待她走后,苗氏掀开盖在篮子里的蓝布,张大海就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尝了一下这些吃食,直呼:“爹,娘,小妹的厨艺不错。”
    示意苗氏跟张老头也拿起筷子尝尝时,他眼尖的看到压在罐子边的一个小钱袋。
    狐疑的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放有三锭十两的银子。
    “娘,你看这小妹给的银子。”张大海一惊一乍的叫起来。
    这可是三十两银子呢?张蔓儿哪来那么多银子?该不是她藏的私房钱吧,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多?
    还有这新屋乔迁的喜酒,是老薛家盖了大房子吗?
    张家人对张蔓儿的近况,一知半解,还没有村里人了解的多。
    直到次日,他们一家三口人,穿戴整齐的去了桥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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