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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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文信到了马氏身边:“娘,我没事,并且娘你放心,我这虽然之前赔了点,但是我现在还有不少能来钱的路子,到时候保证不让你失望。”
    说别的三叔玄文诚不吱声,可是说到这个,他不能不开口了:“老四,怎么,你还是不认输?”
    玄文信看着玄文诚:“咋的三哥,害怕了?咱们之前说好的,这不到最后一刻还真是不能确定输赢,我都遇了这么大的困难我还不怕,你怎么现在就害怕了?”
    其实玄文信这话也是有点吓唬玄文诚的意思,他现在不确定之后自己能不能再有机会,但是现在气势上要压着玄文诚。
    玄文诚最怕的就是玄文信真的又崛起了,这时候还是心里慌了:“我怕啥,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翻身。”
    马氏听着两个儿子争吵,赶紧找事打断了:“你们这兄弟说话,怎么说说就来劲了,老四,你爹病了,怕你担心也没给你捎信,你这回来也不知道先看看你爹。”
    玄文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玄老爷子躺在炕上,更没注意他的脸色多不好,这时候被马氏这么说了,也得上前去看看玄老爷子:“爹,你咋病了?你咋的了?”
    这些话还不如不问,玄老爷子听得更生气了,这就是跟他气的生病了,现在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并且回来了根本就没看自己,其实要是相对比较,至少玄文涛和玄文江来看自己的时候是真诚的,这三个儿子对自己真的没有发自内心的关心。
    也许是病了,也许是这几天躺着想的多了,反正现在的玄老爷子怎么看玄文信都不顺眼了:“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呢?你们一个个都盼着我死呢,你们谁是真心对我好的?”
    马氏不能让玄老爷子说这样的话,自己的儿子以后还怎么做人了,这不孝顺可是大罪,玄老爷子可以说玄文涛和玄文江,但是不能说自己的三个儿子。
    她赶紧道:“老头子,你这怎么又闹脾气了,你生病了,这躺着,不都是儿子和媳妇们伺候的,这还不孝顺啊?”
    玄老爷子用鼻子哼了一声:“孝不孝顺的你们心里都有数。”
    玄文涛看着这乱糟糟的,也不想看下去了,因为一会背不住又吵吵起来,再殃及自己家人了。
    所以他站起来对着玄老爷子道:“爹,你这身子也得好好养着,我们这一堆人闹哄哄的,对你病也没好处,那我就回去了,到时候我让晴岚给你炖了药膳,给你送来。”
    玄老爷子也没说话,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不用。
    马氏现在也希望玄文涛他们走呢,自己一家人团聚着有什么多好说,他们在这,自己家人怎么说话?
    所以马氏笑着道:“好好,那你们先回去。”
    玄文涛带着自己这伙人起身道别离开了。
    回到家,玄妙儿把玄文信偷画的事跟大伙说了,因为证据确凿了,并且也没让他得逞了。
    玄文涛听完之后叹了口气:“哎,这可是人品的问题,是大事啊,好在他那几个孩子都不像他,大郎本就是正直,三郎自私但是胆小学不来这些,五郎这孩子心眼少,也没那个心眼子学这些。”
    玄文江也是跟着叹气:“你说这人能走的路子多去了,我觉得我每天就算是做苦力挣个吃饱饭的钱,那我心里踏实,至少都是自己该得的,这偷鸡摸狗的事,怎么做得出来?”
    玄曼娟看着这兄弟两:“这还不是爹娘的管教?咱们小时候,娘咱们教咱们的?识字之前学的是道理规矩,做人的规矩,他们呢?从小就是看她们的娘怎么欺负别人,怎么去占小便宜,这能学到什么好的?”
    玄妙儿赞成玄曼娟的话:“大姑说得对,父母是对孩子一生影响最大的人,咱们家以前就算是穷,可是咱们家也都是正直的,没有一个想过这些旁门左道。”
    玄文涛点点头:“是呀,有时候父母觉得的宠爱其实是害了孩子的,你说老三老四老五他们的娘不爱他们么?可是方式不对啊。”
    玄妙儿笑着对玄文涛道:“好了爹,今天过小年,不说他们,咱们说点高兴的。”
    “这只要不说他们,说啥都是高兴的。”玄文涛说完自己笑了,接着换了话题道:“今个我跟老二得多喝点,又是一年,咱们这不光是年纪长了,生活也都越来越好了。”
    玄文江也跟着玄文涛说起了今年自己生意的事,别看玄文江跟魏欣看着生意不大,但是他们经营的特别好。
    这边说的高兴,而老宅那边可还是没消停呢。
    玄老爷子躺在炕上生闷气,捂着被子不说话。
    马氏硬是拉着玄文信看他的脸:“老四啊,让娘看看你的脸,这咋砸的这么狠呢,你也不小心着点。”
    王氏其实挺想拉着玄文信回屋问问这是咋回事的,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强制的把他拉走了,看着干着急。
    玄文信其实也是不想说这个事,但是还不得不说:“没事的娘,就是不小心砸了一下。”
    “还说没事,你看看这两个眼眶子都青了。”马氏这心疼的呦,一双粗糙的老手不停地在玄文信脸上囫囵。
    玄文信想要躲开又躲不开:“娘,真的没事。”
    这时候玄文诚忽然来了一句:“这东西砸的也不至于把两个眼眶子都砸了,我看是人打的吧?”
    这个话说完,屋里人也都楞了一下,因为说得对啊,这什么东西也不能这么砸下来,仔细一看玄文信这伤真的就是人打的,因为这耳朵后边还有点血迹呢。
    玄文宝不怕事大的道:“三哥说的是啊,我看着四哥这脸也是像被打的,不是四哥又惹了什么事不敢跟爹娘说吧。”
    第两千三百零一章  老宅不太平
    这时候马氏也怕了,她真的是怕事了,好事没有,一说都是坏事,她的心里也是承受不住啊。
    并且现在三个兄弟的语气明显的不友好,不是那种自己兄弟被欺负了,他们要去出头那种,反倒是一个在看另一个的笑话。
    她不能让这个事再扩大了:“你们这些孩子一天天的能不能琢磨点正经事了,瞎吵啥?今个过小年了,不能好好的吃顿饭?”
    说完马氏看向了玄老爷子,想让他这个一家之主说句话,可是玄老爷子梦在被子里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他们。
    这时候五郎在门口拿了个小鞭,不知道怎么就在七郎边上点着了,七郎本就是胆子小,这一下子被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
    冯氏听见自己唯一的儿子哭了赶紧跑出去,见到是七郎吓哭的,也是忍不住的责备了一句:“五郎,你都多大了,怎么也不知道让着点弟弟。”
    这时候王氏也出去了,她现在心里本就不顺,听见冯氏的话更是不高兴了:“弟妹这话严重了,这不就是孩子一起玩么?小子哪个不淘气?这一起放鞭炮也能吓哭了,也不知道是姑娘还是小子。”
    这话就说到了冯氏痛处了:“四嫂,你这是骂人呢?七郎是咱们老玄家的孙子,怎么让你说成了这样?这事我得找娘说道说道去。”说着冯氏就抱着七郎进屋去了。
    王氏还真就不怕这个事了,拉着五郎也进去了,这孩子之间怎么玩的,大人没有这么说话的,再说自己三哥儿子,现在就这么一个在眼前,她心里还不痛快呢。
    马氏看着冯氏抱着直哭的七郎:“哎呦,这又是怎么的了?怎么这没有一会消停的时候呢?”
    冯氏委屈的道:“五郎放鞭把七郎吓哭了,四嫂说一个鞭炮也能吓哭了,也不知道我们七郎是姑娘是小子,娘,这话不是骂我们呢么?”
    王氏赶紧道:“娘,这五弟妹也是太小题大做了,本来就是两个孩子一起玩的事,七郎哭了,她出去就说五郎不让着七郎,五郎也是好心带着弟弟,这以后我们五郎可不能带着七郎玩了,要不有点事就怪我们,还告状,我们可受不起。”
    马氏听着两个儿媳妇这样的争吵,紧着换气,要不真怕一口气把自己憋死了:“你们就这么点小事,至于这么吵吵么?这不都是一家人么?你瞅瞅你们兄弟不和睦,妯娌也是勾心斗角的,你们这样就不怕我跟你爹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别的话玄老爷子都忍着不出声,可是这大过节的时候,马氏说什么死了不闭眼的话,他这人还真就是怕死,所以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说啥玩意呢?你要死自己死去,别带着我说话。”
    说完了这句之后,玄老爷子又看看这屋里的人:“你们没完了是不是,愿意打的上院子里打去敞亮,愿意骂的去院子里骂,让全村人都听着,反正我这个张老脸不想要了,你们爱咋咋的吧。”
    说完,玄老爷子气的又开始咳嗽起来,他这段时间的心结解不开,所以这病一直也不见好了。
    马氏听着玄老爷子这么咳有点害怕了,过去给他翘着后背:“老头子,别生气了,这家里人多了不都这样么?都是一家人,吵吵几句也就好了。”
    说完马氏对着屋里的这些儿子和媳妇道:“你们该做饭的做饭,敢干活的干活,没事的回屋消停一会,让你爹也安静一会。”这也是把他们都分开,免得再打架了。
    这时候玄文信愿意回屋呢,赶紧拉了一下子王氏,两口子带着五郎回屋去了。
    冯氏心里也不高兴,抱着七郎回屋了,玄文宝也跟着回去了。
    玄文诚瞅瞅这屋没谁了,自己也回去了,路过厨房本来是想叫自己家两个娘们也别干活了,她们都不干,自己家干啥?不过看着荷叶偷着吃肉呢,也就不说了,直接出去了。
    厨房里张氏跟荷叶悄么声的干活,因为这过年时候在厨房嘴不亏着,张氏没少给荷叶划拉吃的,当然自己也是藏了不少给自己的闺女。
    玄文信和王氏回了屋之后,他叹了口气躺在了炕上:“你说这玄妙儿是不是猴子成精了?”
    王氏一听这话,加上之前看着他的脸,还有白天时候玄妙儿那些举动也猜出来几分:“咋的,让玄妙儿发现了?”
    “不光是发现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悄么声的把画给换了,我拿着两张没画完的废画去卖,让人打了一顿,这就是小年了,要不不知道把我打啥样呢。”玄文信自己摸摸脸。
    “反正咱们现在也是不敢跟玄妙儿怎么样,今个她没说这个事就不错了,要不这事闹大了,咱们也不好办。”王氏叹了口气道。
    玄文信哼了一声:“她把事怎么闹大?她也没有证据了,我是她叔叔,她还能给我送官府去?再说她也不敢闹大了,他们家这名声重要,要是跟我扯这些,对他们家没好处的,要不你以为我为啥就对她动手了,可惜的是她太精明了,我根本斗不过。”
    王氏听完了之后点点头:“那咋办?现在还是没有钱咱们怎么翻身?”
    玄文信摇摇头:“暂时我也没办法,不过气势上别输了,到时候再想办法。”
    王氏没精打采的点点头:“只能如此了,老四,我想三郎了,你说咱们三个儿子,现在就一个在边上了,我这心里难受。”
    别的事王氏都还挺强硬的,可是说道孩子,她还是忍不住的哭了。
    玄文信其实也是想孩子的:“三郎两口子也不知道哪去了,你说咱们这是个什么命呢?大郎其实是最好的,也是咱们最能靠住的孩子,要是大郎不入赘出去,咱们两口子可就享福了,一想起这个我就恨他们。”
    王氏更是心里恨得慌:“咱们这两个好儿子不都是被他们坑了,你说要是大郎不入赘出去,现在那个手艺,咱们要是跟爹娘他们分家,咱们能过得多好?三郎两口子也都能干,现在我们不知道多享福了。”
    第两千三百零二章  祖父的转变
    玄文信越想是心里越不痛快了,本来自己是应该先苦后甜过上好日子的,可是现在呢?他们倒好了,之前还过了一阵子的老爷日子,自己这些年真是亏大了。
    “所以他们全都欠着咱们的,现在这么一个铺子,他们还都不放手,爹也不管事,娘还偏心,咱们还真就不能让他们好过了。”玄文信这也是下了决心的话。
    “那你想怎么办?”王氏知道自己男人这个话就是要报复。
    “我还没想好呢,我得想的完善点。”玄文信趴着闭上眼睛想这事。
    王氏也不敢说话了,她心里其实还是惦记自己的儿子。
    玄文宝回了屋之后关了门:“咱们就这么一个身子软弱的儿子,说起来这个确实是气短。”
    冯氏其实也怕说这个事,要不也不能刚才生了那么大气:“可是咱们一直没再怀上,这事咋整?”
    玄文宝心里还是怕,他不敢去看大夫,怕是自己的问题,当然也不敢让冯氏去,怕冯氏没事,那不还是自己的事,他总觉得自己有问题了。
    “咋整,咱们现在怎么也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了,只要咱们能去镇上,到时候还是按照原计划,说你怀上了,到时候买个小子,谁也不知道。”
    冯氏其实也是害怕的,现在听玄文宝还是真么说心里踏实不少:“我也这么想的,可是咱们真的能去镇上么?”
    “你放心,现在三哥四哥斗的越厉害越好,他们两败俱伤了,咱们最后一个去镇上,反倒是好事。”
    “那你不怕到时候他们联起手整咱们?”
    “他们能联手?笑话,不过咱们当然要防着,他们没有一个是善茬。”
    “哎,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斗过他们。”
    “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还有这么长时间呢,我不信斗不过。”
    其实两人还是都没有信心,所以越说这也就越声音小了。
    玄老爷子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的,心里这个难受,他越来越多的开始忏悔了,跟以前不一样的是,现在都是他对自己的一些自我批评了。
    马氏坐在炕上其实是难受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处理这个家庭了,因为这个家里好像没有一个事一个人是让她省心的,现在她更想自己的闺女了,想起以前有玄宝珠的日子了,以前自己的闺女在的时候,自己还有个说贴心话的人。
    这越是想着玄宝珠,她心里越难受,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这越哭声音越大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我那最明白我心的老闺女啊,怎么就走的那么早呢。”这个是马氏固有的哭唱腔,还带着抖音。
    玄老爷子本来就心烦呢,听着马氏这个哭声忽然道:“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宝珠能有这个下场,也是你闹的。”
    玄老爷子这个话不是顺嘴秃噜出来的,是他真的这么觉得的了,以前他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他很多事都想通知后发现,其实自己家这些人真的本可以过得很好,这些都是马氏折腾的,当然也有自己的错。
    就说这玄宝珠的事,如果当初不让玄宝珠嫁给常家,人家能给那么多的补偿,那些都给玄宝珠当嫁妆,她就算是再找婆家还能差了?
    马氏听到玄老爷子这么说确实也是意外的,他不喜欢去评价什么事的对错,不过想想之后马氏也不算担心,估计是玄老爷子这几天憋的。
    这么一想,她又硬气了:“死老头子,你说什么玩意呢?宝珠是我亲生的闺女,我还能不盼她有个好下场?你病了就好好趴着,你这么用刀剜我的心,你能得到啥?宝珠也是你闺女,咋的?用你亲闺女的死气我,你还觉得你自己挺厉害?”
    玄老爷子忽然一下子就觉得全身无力了,他这回真的觉得自己不对了,可是他也明白,这个家的现状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其实应该说早就不受自己自己控制了。
    本来想要再做点什么的玄老爷子,忽然又蔫了,他现在明白了,这个家真的是毁了,不是自己能改变的了,忽然的绝望让他又看清了很多事,他对自己的未来一下子没了希望,然后躺下不说话了。
    马氏看着玄老爷子气短的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镇住了她,现在的马氏忽然有了一种满足感,就像回到了没分家时候的感觉,尽管现在没钱了,但是只要玄老爷子还听自己的,那到时候自己不怕找不到办法让玄老爷子去找玄文涛他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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