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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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式电梯里,顾垣双手插兜,眼睛不去看富小景,“当初你是不是特别想和他去坐摩天轮?他要是和你去了,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富小景走到顾垣身后抱住他,脸搁在他背上,手里攥着的两只公仔不经意间与顾垣的腿产生摩擦。她的脸轻轻地蹭他的背,讨好道:“看你说的,我要不来纽约还碰不到你呢,说如果有什么意思?我今天给你包饺子,别不高兴了。”
    她本想说我不过罗扬一个前约会对象,你以前不知多少女朋友,约会的更是不计其数,我都不跟你计较,你有什么好信不过我的。但话没说出口,她就变了主意,翻旧账实在没什么意思。他吃醋也是在意她,放低身段哄哄他也没什么。
    一进门,顾垣就把她按到了门上,她手上拎着两只公仔,完全无力抵抗。
    顾垣捧着她的脸去亲她的鬓角,她一心想着饺子,便问顾垣愿不愿意吃牛肉馅的,要是喜欢别的,她再去超市买。
    “我不想吃饺子。”
    “咱们不说好的……”她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两只公仔落在地上。黄铜项圈原本早被她给捂热了,此时手一伸进来,连带着项圈周围的皮肤都凉了。顾垣去亲她的眼皮,她的眼睛原来是睁着,后来在一阵阵的刺激下,她只好闭上眼睛。
    她今天的衬衫很宽大,足以容得下一只手的翻转。
    他的嘴唇发烫,鼻尖也是烫的,她受了传染,不光脸烫了起来,就连精神也迷迷糊糊了。全身上下只有脖子那一圈微微发凉。
    富小景的无名指套进了一个圆环。她的双手被握住,怎么也动弹不得。
    顾垣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这样,我就当你同意了。”
    富小景睁开眼,低头就看见自己脖子上的红绳换成了镶钻蓝宝石串成的项链,而她的无名指被套上了黄铜指环。
    他的两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盯着她说道:“你这样的女孩子,想和你约会的太多了,一个个解释太麻烦,有了这个戒指,你就能轻松一点。”
    “是不是太快了?”富小景低头去转无名指上的戒圈。
    顾垣伸手去刮她的鼻子,笑着说:“因为还没有一起做过摩天轮?就算你戴上,我也不会食言的。”
    “也不只这个,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做,我还想再等一等。”她可以理解他不在她面前袒露身体,也试着不去强迫他,她愿意等,她相信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他会跟她讲他的过去,可在那天之前,她不愿意去谈结婚这么郑重的事情。
    “两个可以换着戴,真好。”她伸手去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你放心,我这个人的心很小的,有了你,就盛不下别人了。”
    说着富小景用手指轻轻戳了下顾垣心脏在的位置:“我看你的心可大得很,不知盛了多少人呢?”
    “我在你心里的哪儿?在这儿,还是这儿?”富小景左戳戳右戳戳,戳完把脸贴着他的心口,“看是看不出来,我得听一听。”
    她听见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顾垣一把把富小景扯进怀里,手去揉她的小脑袋,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粗暴地揉着,没几秒她的头发就被弄乱了。
    “赶快去包饺子吧,否则,咱俩今天就别吃饭了。”
    第73章
    两人吃饺子时,富小景的姥姥发来了一条视频邀请。
    以前她和家里联系都避着顾垣,这次她把手机界面拿给顾垣看:“我姥姥,要不要让她看看你?”
    “你说我怎么自我介绍,是你男朋友还是多次向你求婚失败的可怜男人?”
    “算了,还是她来了再见吧。”她大晚上在公寓请男人吃饭,要让传到富文玉耳朵里,难免多想。
    她转接了语音通话。
    “景啊,纽约现在天气热吗?”
    “您在国内穿什么,来这儿还穿什么,没什么太大区别。”
    “你现在忙吗?”
    “不怎么忙,您有什么事儿吗?”
    “我把这些年买的衣服都翻出来了,你看看我穿什么好看?我这一辈子也没去过美国,别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给你丢了人,倒还不如不出去呢。”
    “您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我老了,也不比当年了,老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我最近在报刊亭买了一堆过了期的时尚杂志,也没研究出个头绪来。景啊,你帮姥姥看看。”
    富小景冲顾垣指了指手机,随后回道:“那行。”
    还没等富小景转成视频童话,姥姥突然压低声音:“先不说了,你妈过来了,我一会儿发照片给你,你给我挑几张。”
    “你妈是不是在你们家说一不二?”
    “也没有吧,我们家还是很民主的。”
    “那你姥姥怎么那么怕你妈?”
    “那是历史原因。我姥姥有好多孩子,我妈是最小的。按理说百姓疼幺儿,但我妈是孩子里最不受重视的。我妈说她小时候就相当于家里的旧货陈列器,吃的用的都是谁也不要的。不过当年我妈怀着我的时候,也是我姥姥一直照顾她。我妈刀子嘴豆腐心,现在我姥姥老了,只有我妈愿意赡养她。养是养,也不妨碍她时不时数落姥姥。小时候我不了解前因后果,见我妈数落姥姥,还批评她,说她要再这么对姥姥,等她老了,我也这么对她。”
    富小景给顾垣夹了只饺子继续说:“我妈一听,立即跳起来骂我白眼狼,说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要再不知感恩,她马上就一毛钱都不给我,每天给我吃清水煮白菜帮子,琴也不让我练了。我本来也不想练,就说好。我妈见我答应得那么爽快马上就挥起了巴掌,我要躲了也就算了,偏偏那天我没躲,我妈又没真想打我,挥出来的手只好去拍沙发,差点儿拍骨折。”
    顾垣几乎都能想象出她炸着一头自然卷站在那儿说好的样子,要是他,也下不去手打她。
    “没想到你还有这时候。”他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后来你们俩谁先服的软?”
    “当然是我了。”富小景不好意思地笑,“那时我刚上小学,也不怎么懂事儿。后来母亲节,我给我妈送了康乃馨,写了一张道歉的卡片,我妈就原谅了我。她说不怪我,都是环境的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决定学孟母三迁,把家安到省城,再找一个特别优秀的哥哥天天在我眼前晃。我当时一点儿也不想搬家,为了证明我不搬家也能学好,我天天按点儿练琴。”
    “那你后来搬了吗?”
    “没有。我那时候学习成绩也上去了,大概我妈觉得我不搬家也能学好,就没搬。现在想想,她可能也没真想搬,毕竟她的厂子没办法搬。”
    “因为不搬家所以你又不好好练琴了?”
    “你怎么知道?”说完她才意识到顾垣在讽刺她琴弹得不好,拿着筷子去敲他的碟子,“快点儿吃,不吃就凉了。”
    “你打小就这么爱吃醋吗?”
    富小景将饺子从醋碟里捞出来,笑着问:“你以前真的不吃醋吗?”
    还没等顾垣回答,她的手机又响了,是富文玉发来的语音邀请。
    “宝贝儿,你有什么在纽约想吃吃不到的?我给你带过去。”
    顾垣拿筷子在醋碟里蘸了,在富小景上唇戳着,时轻时重,戳得她嘴唇一阵阵地发痒。
    她瞪了顾垣一眼。
    “您把自己和我姥姥带来就行了。”顾垣拿着筷子不动,筷子尖离富小景的嘴唇大概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她每说一个字,上唇就会碰触到筷子尖,一下一下地。
    富小景被顾垣盯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继续和富文玉隔着手机唠家常。
    顾垣仍旧盯着她看,拿筷子尖蘸了醋在她嘴唇上写字。
    富小景去拍他的手,每次都被他躲过去了。
    后来顾垣走到她身后,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亲她的脸。富小景的肩膀不自觉地向上一抖,顾垣有一搭无一搭去吃她嘴上的醋。
    “妈,我要睡了,您也去忙吧。”
    挂掉电话,顾垣问她;“小景,怎么还没吃完饭就要去睡?这对你身体可不好。”
    还没等富小景回答,顾垣又在她唇上碰了碰,“我今天算知道你为什么爱吃醋了,味道确实不错。”
    “赶快去吃饺子吧。”富小景耳朵发红,拿手去推他。
    顾垣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听你的。”
    富小景坐在顾垣对面继续吃饺子,这次她不再去蘸醋了,倒是顾垣偶尔夹一只蘸了醋的饺子喂她。
    “正吃饭呢,你别这样。”
    “我哪样了?你说出来,我好改,一定让你满意。”顾垣做出个知错就改的谦卑样子。
    “你自己知道。”
    “是因为我吃你的醋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富小景不知怎么想到上次顾垣夸她大度,要和她好好练习的事情,闭嘴不再说话。
    吃完饺子,顾垣收拾桌子洗碗。
    “我给你准备了牙刷和拖鞋。”富小景又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大盒子拆开给顾垣看,“这是给你的睡衣。”距离上次疼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如果按照这个疼痛的频率,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你想得可真周到。”
    富小景的主动出乎顾垣的意料,他并没想今天要和她做点儿什么,床太小了,他想给她一个一点儿好的体验,所以他也没准备什么。
    “你还有薄荷糖吗?”
    “没了。”
    “我去买。”
    “我这儿有橘子味的口香糖,你要吃吗?”
    “我还是想要薄荷糖。”
    “你还回来吗?”
    “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顾垣回来时,富小景正洗完澡在客厅吹头发。他往富小景嘴里塞了一粒薄荷糖,接过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富小景嘴里都是薄荷的味道,她穿着浴袍在沙发上蜷成一团,任顾垣的手在她头发里搅着。
    顾垣把她抱到卧室,除下她的浴袍,用薄被给她盖好,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薄荷糖,在她嘴上碰了一下,就走出卧室去洗手间洗澡。
    卧室里只有一盏小台灯散发出昏黄的光。
    富小景闭着眼躺在床上,卫生间里花洒的水声她听得清清楚楚,手捏着下巴,不知怎么就烫了,好像花洒下站着的人是她。
    后来水流声停了,富小景的心跳越来越快。
    门板与地面发生摩擦时,富小景往上拉了拉被子,把自己的脸遮好。
    她闭着眼,听见关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有人往下拉她的被子,让她的脸露出来。她的嘴唇越来越烫,口腔里充斥着薄荷带来的凉意。
    “我能上来吗?”
    她没说话,翻了个身,背朝着他,手掖着被角。顾垣关了灯,在身后抱着她,把胳膊伸到她头下给她当枕头,嘴贴着她耳朵,问她:“能不能把被子分我一半?”
    “嗯。”
    顾垣进了被子,下巴搁在富小景的肩膀上,环抱着她,偶尔也用下巴去蹭蹭她的肩膀,每一次接触,他都能感觉她肩膀的抖动。她身体绷得很紧,手指紧紧抓着被角,顾垣的手伸到被子前面,用掌心的茧子去磨她手指指节。富小景抓被子抓得越来越紧,她的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的掌心从她的手指转移到她的头发,又从头发摩挲到眼睛。他的嘴巴贴着她的耳朵,问能不能亲一下她的眼睛,在听到她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后,他才在她眼皮碰了碰。
    接着手指触到鼻尖,他又问能不能亲一下她的鼻尖,富小景沉默着不说话,他的手指在她鼻子上描画,继续贴着她的耳朵追问:“我能不能亲一亲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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