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重生)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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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蜕变
    沈却精致的五官皱巴巴地挤在一起,她摇头,说:“先生,我不懂。”
    戚珏默了默。
    “从今天开始,阿却不再是小孩子了。你长大了,变成了真正的姑娘家。”戚珏面露柔色,“以后每月的初六前后都不许吃凉的,不许吹风,不许吃辣,也不许跑跳,还要让丫鬟给你煮红糖水。若疼了,就让丫鬟给你拿暖手炉捂着肚子。”
    沈却问:“先生,您的意思是以后每个月都会一直流血吗!那、那血都流尽了怎么办!”
    她又皱着眉说:“好麻烦,阿却不要!而且……好脏……”
    “不脏。”戚珏极为认真地说:“阿却如今就像一棵蓓芽,你说的麻烦会让你一点一点蜕变,变得越来越漂亮,以后终有一日成为展颜怒放的花朵。”
    “会变漂亮?”沈却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那倒是值得……”
    戚珏有一瞬间的失神。
    前世,他医好眼疾的时候沈却已经十六了。他第一次睁开眼看清沈却模样的时候正是沈却出嫁的日子。沈却一身红装回眸寻觅,直到望见戚珏的身影才稍稍心安。
    他微微颔首,沈却有些落寞地展颜而笑,那一瞬间整个鄂南的怒放花海全部失去了颜色。
    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希望他像小时候一样带她离开污浊?
    “先生?”沈却拉了拉戚珏的袖子。
    戚珏从回忆里缓过神来,都过去了,都是前世的事了,无需再想起。
    他将腿上的沈却往怀里拥了拥,问:“对了,你说你做了梦,是什么梦?”
    “嗯……”沈却偏着头想了想,“好像做了好几个梦,前面几个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一个。我梦见了,梦见了……”
    沈却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果然是长大了,对我也有不能说的秘密了。”戚珏假装略略不满地说。
    “才没有不能对先生说的秘密!”沈却一急,说:“我、我梦到我抢了沈绯的红盖头扯到自己头上……”
    戚珏一愣,然后将下巴抵在沈却的头顶,低声轻笑。
    低沉的笑声传到沈却的耳畔,让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戚珏起身,抱着沈却走出去。
    绿蚁早被鱼童“请”到了院中的凉亭,此时看见戚珏抱着沈却出了屋子,她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慌慌张张地冲了上去。
    “姑娘!”绿蚁想对沈却打眼色,让沈却赶紧从戚珏的怀里下来。但是她忽然发现沈却的裙子上全是血!
    “姑娘!您受伤了?伤了哪里?”绿蚁快吓哭了。
    “去给你家姑娘准备卫生带、干净裙子,再准备热水。”戚珏说,他的脚步不停抱着沈却继续往净房走去。
    卫生带???
    绿蚁整个人僵在那里。我的天啊!她家姑娘第一次初潮被外男撞见了?再看一眼戚珏衣摆上的血迹,绿蚁恨不得替沈却找个地缝钻进去。
    绿蚁比沈却大了两岁,对于女儿家的月事已经懂了。在折筝院里也早给沈却备好了卫生带,但是因为沈却年纪还小的缘故,那东西都是藏着不让她瞧见的。现在身处沉萧府,让绿蚁上哪找卫生带去?赶回沈家肯定来不及了!
    鱼童好心提醒她:“绿蚁姑娘,这边请。”
    当绿蚁踏进戚珏屋子旁边的小院时,整个人都震惊了!那明明是个小巧精致的闺房!而且其中布置家具摆设都与折筝院里头一模一样!就连那个通体由白玉做成的梳妆台都与折筝院的那个一般无二!当初这架白玉梳妆台抬去沈家的时候,让多少人垂涎,沈家人只当那是沈却在肃北时用的。因珍贵异常,才被千里迢迢从肃北运回来。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小院里瞧到了一个一样的!
    绿蚁咂了咂嘴,心道:不愧是大戚第一富!
    然而,绿蚁不知道的是,这架白玉所制的梳妆台其实有三个,这儿有一个,折筝院有一个,肃北的沉萧府还有一个。戚珏哪里用得着将肃北的东西搬过来,找匠师重新打造就是了。
    绿蚁打开衣橱,看见整整一衣橱颜色浅淡的新衣裙,竟完全是按照沈却的身量裁制的。
    绿蚁吞下惊讶,四处寻找安全带。
    还好,戚珏并没有给沈却准备这个。绿蚁舒了口气,她在针线篓里寻了合适的布料、棉花,手脚麻利地缝制起一个简易的卫生带,然后小跑着去净房。
    绿蚁就细细碎碎地将月事讲给沈却听了,又教了她怎么使用安全带。绿蚁发现沈却的脸色十分平静,并没有姑娘家第一次来月事时的紧张和恐惧。
    “姑娘,以前有人跟你说过吗?”绿蚁狐疑地问。按理说不应该啊,还没有来过初潮的小姑娘都是不让知道这些事儿的。
    沈却随意道:“哦,先生刚刚教过我了。”
    绿蚁狠狠咽了口唾沫,说:“姑娘,这都下午了,您再不回家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沈却的脸上瞬间写满了不乐意。
    “姑娘?”绿蚁在一旁小声念叨着,“您今儿可是真的犯了大错了,不仅动手打了人,还直接跑到大街上,夫人喊你你都不听,在沉萧府还赶上了初潮……”
    绿蚁越想越绝望,她简直不敢想象回去以后会面对怎样一番情景。绿蚁说着说着,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晓得了,晓得了!”沈却穿上干净的新裙子,跑出了净房,往后院的花厅跑去。
    远远的,她就在枝桠间瞧见戚珏的身影。沈却喊:“先生、先生!”
    戚珏皱眉,道:“刚刚说过了这几日不许跑。”
    沈却吐了下舌头,说:“记下了,下次再也不了!”
    “该回去了。”戚珏道。
    沈却立刻苦了脸,道:“真不想回去,肯定一堆破事等着我!”
    “安心,沈家有客人,暂时顾不上你。”戚珏说,他慢慢垂下眼帘,将眼中的谋划一点点藏起来。
    沈却点头,竟就这么信了。
    戚珏勾了勾嘴角,道:“回去以后,无论沈家发生什么事,无论你父母做了什么决定,统统不要担心。你所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地等着我接你走。”
    沈却漆黑的眸子瞬间亮如繁星,她用力点头,说:“好,我听先生的!”
    ☆、第26章 替嫁
    戚珏派了马车将沈却送回去。
    马车在熙棠街口停下,绿蚁首先跳下马车,再扶着沈却下来。
    “姑娘,肚子还疼吗?有没有不舒服?”绿蚁贴着沈却的耳边问,沈却毕竟是第一次来月事,免不得多关心一些。
    沈却摇头,说:“已经好多了。”
    回到沈仁的府邸,果然来了客人。沈却就松了口气,带着绿蚁急匆匆往折筝院赶去。
    院子里的红泥和囡雪早就急得团团转,她们两个瞧见沈却完完整整地回来了,才松了口气。
    “姑娘,你总算回来了!”囡雪迎上去,“在外头是不是热坏了?我去给你端凉点。”
    “别!”绿蚁急忙拉住囡雪,又对正在开窗户的红泥说:“红泥,把窗户关上,姑娘现在不能吹风。”
    绿蚁对红泥使了个眼色,红泥瞬间就懂了。可是囡雪年纪和沈却一般大,至今还没有过初潮,她并不懂这些,她诧异地问:“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做什么呢?姑娘最怕热了,为什么不能吹风?难道在外头发生了什么?”
    绿蚁就拉着囡雪,将她拽进偏屋,细细碎碎地给她讲解。
    红泥吩咐两个小丫头给沈却煮红糖水,而她自己则是在藏得隐蔽的盒子里取出绣工精致的月事带,然后伺候着沈却换下她身上临时做的那一个。
    “姑娘,要不要燃个暖手炉捂着?”红泥问。
    沈却摇头说:“不要。”
    “红泥,府里谁过来了?瞧着热闹得很。”沈却下腹胀胀的,她躺在美人榻上,寻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
    红泥将小丫鬟端进来的红糖水放在沈却桌前,说:“是刘家的人。一早就过来了,现在还没走。夫人吩咐了各个院子的人都不要轻易出去。”
    “哪个刘家?”沈却探着身子,闻了闻桌上的红糖水,她真是一点都不想喝。
    “就是原本和大姑娘定了婚约的刘家。”红泥说:“刘家老爷夫人,还有刘大公子都过来了。”
    “唔,”沈却点了点头,问:“不乐意沈绯和刘大公子的婚事取消?”
    红泥点头称是,她说:“正是这么个理儿,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被退了亲事总是面上挂不住的。”
    “可是婚约大不过赐婚,皇命难违。”沈却想了想,说:“宫里头的人也真是的!做亲事的时候也不打听打听双方有没有婚约!”
    沈却在心里已经将乱点鸳鸯谱的人记恨上了。
    “姑娘呐,要奴婢说,您还是先操心操心自个儿的事儿吧!等刘家的人走了,夫人指定是要喊你过去训话的!”红泥有些担忧地说。
    沈却可不怎么在意。
    如果你不在意一个人,那么他是表扬你还是训斥你都不重要。
    “好了,你下去吧。”沈却伸了个懒腰,“我眯一会儿。”
    红泥应下,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囡雪呢?”红泥去了偏屋,就看见绿蚁独自坐着,囡雪并不在那里。
    “跟那小丫头说完,她的脸红得不行,独自回屋躲着去了。”绿蚁笑着说。
    红泥点了点头,她目光闪了闪,说:“咱们姑娘身上穿着的裙子可不是早上出门的那一件。”
    绿蚁眯着眼睛,笑着说:“红泥姐,你可观察的真仔细。”
    红泥凑过去,表情认真地问:“你和我说实话,今儿个咱们姑娘是不是又跑去沉萧府了?第一次来月事居然是在外头,有没有出什么丑?我瞧着姑娘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小姑娘第一次来月事的慌张。”
    绿蚁就收了笑,说:“红泥姐,不瞒你说。咱们姑娘的确去了沉萧府,而且在沉萧君的床榻上睡了一觉就来了初潮!”
    红泥差点惊呼出声,她捂着嘴满眼不可思议。
    “红泥姐你误会了。咱们姑娘睡着的时候,沉萧君不在屋里头的!”绿蚁急忙说。
    红泥这才松了口气,她想了想,说:“等会儿,苏妈妈肯定是要喊你去问话的。你可想好怎么说了?”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绿蚁用下巴指了指屋里,“回来的时候,咱们姑娘教过了,就说跑出去散心的,不提沉萧府。”
    暮色四合的时候,刘家的人才离开。
    沈仁紧紧皱着眉,只言不发。
    “爷,您别忧心了。”何氏劝着。
    沈仁摇摇头,说:“我也没有想到刘家为这事竟然恼了,听那刘浩权的意思,竟是想把我调离鄂南!哼,这几年我尽心尽力,不过是为了咱们沈家,为了留在鄂南。没想到……”
    “也许,刘家老爷只是一时抹不开面子。不会真的这么干,毕竟咱们家也算是贴了点皇亲国戚的边儿的!”何氏说。
    “哼!”沈仁重重冷哼了一声,“宫里头的意思不过就是想拿这层模棱两可的关系打发沈家!还是母亲大人说得对,咱们沈家是不可能再得到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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