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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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开来都是黑的技术宅x家里有矿又美又凶的花花公主】
    从穷小子到白手起家的科技新贵,世人眼中的萧行言隽秀温和,斯文儒雅,当得上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然而某天,有人目睹他闯进一场联姻相亲宴,拦腰扛起宁大小姐,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更刺激的是,之后三天三夜,两人关在酒店套房里,没出过门。
    ***
    “要是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多么好,我一定要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
    第2章
    颜谧严重怀疑,这根本就是碰瓷。她一直关注着大使的动向,完全没留意何语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
    然而此情此境,她要是嚷嚷何大作家碰瓷她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只会徒惹笑话罢了。别人不说,至少这位鼻孔朝天,虎视眈眈护在何语身边的红裙美人,肯定会不吝于嘲讽全开。
    难免有其他宾客留意到这边的情况,投来各种目光,领班想必马上就会过来。颜谧暗叹一口气,“是我的过失,我赔。”
    只听红裙美人又是一声嗤笑,“赔得起么你?”
    颜谧一脸朴实,“大姐,您可放心吧!砸锅卖铁我也赔。这辈子赔不完,就让我儿子接着赔,儿子不行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匮,总有一天能偿清的。”
    领班刚赶过来,本来要发作,一下子差点没绷住。愚公移山吗这是!
    “你叫我什么?!”红裙美人的关注点不一样,怒眼圆瞪着颜谧。
    颜谧抱紧托盘,被她吓住的样子,“大……大兄弟?”
    何语手插着裤兜,表情玩味,仿佛没看到女伴噎得俏脸涨红。领班不停道歉,他悠悠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处罚就不必了。既然她愿意赔偿,那就慢慢赔吧。”
    红裙美人一听急了,“阿语,这女人不过是想制造机会勾搭你……”
    “她想什么我可不知道,也不关心,”何语一脸无所谓,“回头让人把账单寄过来,赔钱了事吧。”
    领班心道果然越是有钱人越是计较钱,文人也不能免俗,正烦心这账单该怎么跟经理交待,便听颜谧道,“何先生,我只是临时工,要不还是私了吧?”
    她这回是被讹上了,但说什么也不能连累到真正的牛金花。她从口袋里抽出记事本,刷刷几笔之后撕下那页,折了两折,递出去,“我的微信,该赔多少,我转账给你。”
    “喂,你要点脸!”果然是处心积虑塞号码!红裙美人扬手就想打开她的手,然而有人比她手更快,迅速接过了那张纸条。仿佛默契一般,颜谧几乎同步缩回了手。
    红裙美人一巴掌挥在了空气上,尴尬与羞恼化为眼刀,唰唰扎向颜谧。乡下来的打工妹!没脸没皮!
    而何语接过纸条后看也没看,随意塞进裤兜,轻飘飘撂下句,“等着吧。”便迈开长腿悠然而去。
    红裙美人愣了下,赶忙跟上,还不忘再回头甩给颜谧一记警告的白眼,“等等阿语,你可别上她的套……”
    颜谧只当没注意到领班落在她脸上的眼神微妙,心里清楚,他八成也当自己目击了“服务员成功借泼红酒勾搭上何大作家”的现场。
    夜幕渐深,宾客陆续散尽。泼红酒一事免不了在服务员中间传开,颜谧对各种指指点点浑不在意,打完出勤卡,她总算善始善终,完成了牛金花今晚的工作。
    晚间起了寒雾,白茫茫一片,朦胧了夜色灯火。走出国宾馆大厅,沁凉的空气骤然吸入胸腔,颜谧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末班地铁。她紧了紧领口,正要加快步伐,却不防瞥见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
    ……何语?他怎么还没走?
    红裙女还伴在身侧,他面前是一个中年男人,正眉飞色扬,滔滔不绝。何语偶尔回应一句,看样子聊的还挺投机。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朝这边投来一眼。隔着浓雾,那张轮廓近乎完美的俊脸有些模糊,这一眼也如同缥缈雾气,若有似无。
    原来是跟人谈话谈到这个点啊。颜谧暗自一哂,想想也是,不然难道还是在等她下班不成?
    又不是当年,守在门口等她下课,回宿舍几步路也要手勾着手,舍不得放。
    台阶旁停着一辆黑色豪华商务车,红裙女大概实在冻得受不了,打开车门先钻了进去。转头看见颜谧,她登时竖起了柳眉,而见颜谧朝这边走来,更是瞪大了眼睛。
    颜谧也是无奈。谁让地铁站是这个方向?
    “……那个‘盒中少女案’,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我给我女儿安排了保镖司机,d城这个治安太差,警察拿着纳税人的钱吃白饭……”
    走到近旁,中年男人的话飘入耳中,颜谧忍不住侧目。小说虚构的连环杀人案,为什么要把锅扣在d城警察头上?
    这时何语忽然开口,“只是我虚构的故事而已,宁总不必当真,不过……”他叫住颜谧,“宁总倒是提醒了我——治安这么差,要是牛小姐出点什么意外,欠我的赔款,我该跟谁要去?”
    颜谧深吸气。真该把他铐回局里,关在审讯室里好好了解一下,碰瓷人民警察是什么后果。
    “何先生哪儿的话,d城很安全,”她感觉红裙女不善的目光穿透车窗,快把她扎出洞来了,“刚不都说好了,我死了该我儿子接着赔,不会赖账的。”
    “美女都有儿子了?”那位宁总上下打量她,惊讶道,“这么年轻,看不出来啊!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心都玩野了,一提结婚生子的话题她就恼,唉……”
    可怜天下父母心,颜谧想起失踪的石雪枝,她的父母该有多么煎熬?只是想要询问大使的儿子,最快也得等到早上了……
    说话间,一阵引擎的轰响声划破浓雾,银色跑车疾驰而近,骤然一个甩尾,急刹停住。
    车门如蝶翼上扬展开,长着桃花眼的年轻男人冲颜谧笑得灿烂,“sorry哈尼~我是不是来晚了?”见她旁边有人,抬手挥了挥,“hi~”
    没人hi回来。宁总略微点了点头致意,而何语……
    颜谧刻意没去看何语。
    虽然不知道黎思睿这唱的是哪出,但刚才一耽搁,地铁怕是赶不上了,这附近又很难打车,有车蹭总比没有强。
    “不晚,刚好。”她坐进副驾,扯过安全带系上,“走吧。”
    举手之间很是熟门熟路。
    跑车绝尘而去,红色的尾灯很快没入雾中。宁总摇头感慨,“这才像样嘛,下班晚是该老公来接——阿嚏!”
    他陡然打了个寒颤,揉揉鼻子,总觉得周身气温好像骤降了几十度,“嘶,今年这天气也忒不正常,寒流来的这么早……”
    车里暖气宜人,跟外面是两重天。
    黎思睿把音乐调低,长呼一口气,“还好赶上了,不然萱萱不得削了我?”
    不用他说,颜谧也猜到这十有八|九是黎思萱的安排。
    雾气浓重,能见度极低。街道建筑尽数消失在雾中,点点灯火透出黯淡的光晕,仿佛噬人怪物的眼睛。
    “哇靠,寂静岭啊!”黎思睿半途拐了个弯,“那什么,刚想起有份资料落在工作室了……我上去拿,你在车里稍等一下?”
    黄金地段寸土寸金,黎思睿的建筑设计工作室所在的这栋写字楼,租金与楼层一样高得吓人。深夜中,依然有不少窗户亮着灯。
    他去得有点久,车里憋闷,颜谧索性下了车,倚在车门上浏览警队微信群里的新消息。
    暗夜中,手机屏幕闪着幽幽的光,给她精致的小脸蒙上了一层诡异的冷色。浓雾模糊了她的身形轮廓,这张白得惨然的美人脸,仿佛漂浮在雾中……
    “啊!!”刚从写字楼里出来的中年女人乍然望见这幕,惊声尖叫。
    颜谧惊得抬头,下一瞬,看清女人喃喃的口型,她脸色骤变,“等一下——”
    那女人穿着高跟鞋,见她追来,拔腿却跑得飞快。颜谧边追边喊,“请等一下,这位女士!我只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女人充耳不闻。她对这栋写字楼一定十分熟悉,颜谧眼见她闪身进了一扇侧门,然而追进去之后,却不见了人影。
    “——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个陌生的女人看到她,惊恐得像是看见了鬼一样,口中喃喃了这样一句。
    头顶的白炽灯管闪了闪,空旷的走廊里,擂鼓般怦怦的心跳声仿若有回音。颜谧紧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全身不自觉颤抖着。
    不是早就死了吗……
    早就死了吗……
    死了吗……
    回到停车的地方,黎思睿正急得团团转,看见她才大大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坏人拐走,差点要报警了!”
    颜谧勉强笑笑,“我自己不就是警察。”
    黎思睿斜瞟她一眼,没说什么。
    用黎思萱的话来说,颜谧这就叫“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当警察”——长得漂亮对她的职业非但没有帮助,反而拖后腿。多数人一看脸,便只当她是个花瓶,谁会想到她年纪轻轻,是以刑侦语言学专家的身份,受到省厅特聘呢?
    颜谧才刚调回d城不久,在旧城区租了间单居室的老公房,虽然环境一般,但胜在交通便利。更重要的是,租金不超过房租补贴。
    刚在黑乎乎的巷子口停下车,一辆路虎紧跟着驶了进来,停在他们后面。短发齐耳的黎思萱跳下车,手里拿着两个装宵夜的袋子,直奔跑车副驾。
    把颜谧拉下车,一个袋子丢到副驾上,她俯身冲黎思睿挥挥手,“辛苦了siri,古耐~”
    然后急吼吼挽起颜谧就朝楼道走,眼里闪着八卦的光,“怎么样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语哥:已气死,有事烧si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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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是晚7点~
    第3章
    楼道的灯坏了大半,颜谧打开手机照亮楼梯,“什么怎么样?对了,牛金花那边……”
    “哎呀我办事你放心!她下月就要回老家结婚了,不会穿帮,我还让我舅舅跟她老家的大企业打了个招呼,亏不了她的。”黎思萱看似大大咧咧,可论起人情通达,她可是门儿清,要办的事情绝不会掉链子。
    进了门,她放下宵夜袋子,熟练地往沙发上一歪,继续逼问,“说说呗!碰到那谁了吧?我哥最后的出场是不是安排得特妙?那谁有没有大受刺激,嫉妒得两眼发红?”
    颜谧想起那句话——戏台还未搭好,你竟已戏瘾大发。
    对于黎思萱来说,脑波能达到的地方,都是她的戏台:“我特意交代我哥别下车,怕他挨揍来着。我可没忘记,当年有人在你宿舍楼下弹吉他告白,然后没过几天,就在网球比赛里用脸接了个球。哇靠,杀人网球啊!鼻梁都断了,那叫一个惨烈!”
    那件事当时闹得不小。
    也正是那件事,终于捅破了她和何语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颜谧还记得那个告白的男生,好像是法语系的系草?吉他弹得不错,声线也清越动听,法语香颂浪漫,一大群人聚在下面起哄,“答!应!他!答!应!他!”鼓噪连天,声势迫人。
    她后来忍不住开了窗,差点被口哨声怪叫声淹没。
    “这位同学,‘peintre’的清音p,你发成了浊音b,”她朗声一一纠正,“-in的鼻化元音也太轻。另外还有……”
    底下一片寂静,系草的脸越来越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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