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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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47
    从医院出来, 厉海开车载温轻去了他相中的那个小区看房。
    小区环境不错,外面有菜市场和超市,楼下是健身房, 不远处还有个公共图书馆, 绿化得也很好。
    温轻只看小区周边就说很适宜居住,厉海看看她脖子上没拆的纱布, 想来她不愿意被中介好奇地打量,便跟她说:“你就在车里待着吧,你还没什么力气,走多了会累。我拍视频给你看。”
    温轻点头说好,在小区外面的车里坐着等。
    厉海先去了自己已经看好的房间, 拍视频给温轻以后,又跟中介去了对面楼上的一间空房,转了一圈给温轻拨视频电话:“小户型的一共就两栋楼, 一栋是我刚才给你看的那个,还有一栋就在隔壁。你看这个房间怎么样?”
    “瞧着跟你刚才发的那个差不多。”
    “对,格局都是一样的,只是朝向不一样,你看。”厉海走到阳台上, 把镜头转向窗外,“这里能看见我的卧室。”
    温轻看了一会儿:“那就签这里吧, 我明天就搬过来。”
    厉海知道她不想回单位宿舍被人看见, 答应以后就跟中介签了合同。没想到温轻比他想得还急,等他回到车里就问能不能今晚就搬。
    厉海把合同和钥匙交给她, 安抚她:“这边的保洁还要打扫一遍呢。”
    “我自己打扫就好,反正她们扫完了我还是要自己整理的。”
    厉海还要说话,电话响了,他看是自己的秘书小吴接了起来:“怎么了?”
    “老板,今晚你约了盛时的张总吃饭,六点半在华唐,你没忘吧?”
    “没忘,我这边处理点事情,到点自己就去了,你打车过去吧,记得要□□。”厉海说了两句就挂断。
    “你晚上还有事啊,那你去忙吧,这几天也确实麻烦了你不少,我现在能活动了,今天我回去收拾了,明天找搬家公司来就行。”
    厉海不喜欢喝酒应酬,可在其位谋其职,总有些年纪大点儿的老板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他发动车子,送温轻回宿舍,送到以后没时间多跟她聊天,只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温轻下车,提醒他,“喝酒了记得叫代驾。”
    “哎,等等。”厉海喊住她,“我打车去吧,省得喝了酒不方便。车子停你这儿,你明天让同事开车送你过去,也好拉点东西。”
    “不麻烦么?”
    “你早点好利索了才真的不麻烦。”厉海开门下车,把车钥匙给她,转身朝路边走去打车。
    这晚觥筹交错,原本已经谈得差不多的生意算是正式谈妥了。
    厉海年轻小资历轻,酒敬得最多,人都喝懵了,倒是替小吴挡了不少。
    散场后小吴送厉海回家,问他地址,他不想让舅舅舅妈操心,说了新租的房子地址,小吴搀扶着他一路送到家里,进门才发现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床上也只有个垫子,都没铺被单。
    厉海按着发胀的太阳穴,问小吴:“这会儿几点了?”
    “一点半了。”小吴把人放到床上坐着,便打算离开,“老板,你休息吧,我走了。”
    厉海说话觉得嘴巴都发麻:“这么晚你自己回学校也不安全,你留这儿吧,你睡床,我睡沙发。”
    小吴虽然跟着厉海工作没多久,可没出校门的年轻人涉世未深,总觉得世界上好人多,尤其他们老板长得帅又有能力,她还真有点儿仰慕之情。
    见厉海窝到沙发上去了,小吴就在床上凑合睡了,衣服也没脱,盖着外套取暖。
    第二天一早,厉海是被门铃吵醒的,他还没坐起来,小吴已经去门前猫眼看了下,告诉他:“老板,是个年轻的姐姐。”
    厉海酒没完全醒,却也猜着大概是温轻,他亲自去开门,果然看见温轻在门外。
    “我车约得早,已经搬过来了,刚才在阳台看你这边像是有人影,就过来看看,给你车钥匙。”她说完,把钥匙递给他。
    厉海用力闭了闭眼,打了个呵欠:“你起得可真够早的。”
    温轻笑了下:“你还没睡醒啊,那你接着睡吧,我回去收拾了。”
    她要走,移动间见到了客厅里坐着的小吴,愣了一下。
    厉海解释:“是我助理,昨晚送我回来太晚了,就在这儿歇了一晚。”
    “哦。”温轻手抚了抚脖子上的纱布,“不打扰你休息了,走了。”
    “晚上没事的话我去帮你收拾,重物什么的你就别搬了,别扯着伤口。”
    “好,谢谢。”温轻转身,有些仓促地离开。
    关上门,小吴正在擤鼻子,抱歉地问:“老板,可别是被人误会了吧?那是谁啊?”
    “一个朋友。”厉海没解释更多,“你感冒了?”
    “好像是,现在这个天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你昨晚睡客厅没冻着?”
    “没,大概喝了酒火力旺。”厉海挺过意不去的,“今天没什么事,你回学校去休息吧,不用上班了。”
    “没那么严重,就是鼻子堵了而已。”
    厉海看她坚持,也没再劝,把车钥匙扔给她:“那走吧,你开车,咱们先找个地方吃早饭。”
    生意谈成了,全公司的人都高兴,虽然全公司加起来也才十三个人而已。
    下了班向新提议请大家吃饭,厉海看看时间,放心不下温轻那边,跟向新说饭钱从公司走账,他就不去了,家里还有事。
    结果他人还没走呢,就听向新他们议论说他最近一直不来上班,大概是在谈恋爱之类的。
    厉海笑笑,故意瞪了小吴一眼:“不许瞎说话啊。”
    于是小吴就成了大家八卦的焦点人物,都拉着她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厉海到温轻家的时候,温轻正在扫地。厉海见了拿过扫帚让她进屋坐着去:“这些浮尘多脏啊,你也不怕感染了伤口。”
    “已经长上了,不扫干净才容易生病呢。”温轻看见他挺开心的模样,也不老实在屋里坐着,虽然扭头的动作还很僵硬,却也是一直在旁边和厉海一起干活。
    她的东西实在不多,难怪一趟就搬过来了。
    想想也是,她回江城也没多少日子。
    厉海把收纳箱都装进柜子里,回头一看她煮了拉面,便留下跟她一起吃面。
    他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爸?起码告诉他你任务结束了吧?”
    “我……过几天吧,下周拆线了再说。”温轻拿筷子卷了几下面条,“我怕他来找我。”
    厉海叹气:“你工作是怎么安排的?医生说你这病跟情绪长期紧张和压抑有关,这能算是工伤么?”
    温轻苦笑:“不算吧,不过单位现在挺照顾我治病的,医药费什么的也都能报销,我先养一阵子,等康复得差不多了……大概会辞职吧。”
    “辞了要干嘛?”
    “还没想好。”温轻戳戳面条,夹断一小截送到嘴里,“厉海,你总是问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厉海沉默了片刻:“可能我不会聊天吧。”
    他很快吃完一碗骨汤拉面,温轻又给他盛了一碗,厉海吃完没再要,倚靠着沙发说“饱了”。
    温轻问了句:“早上你家里那个……”
    厉海知道她要问什么,明白地告诉她:“没什么关系,就是助理,借宿了一碗。”
    “哦。”温轻便没再问。
    厉海见天已经黑了,起身告辞:“我回去了,大概周末搬过来吧。”
    温轻送他到门口了,忽然揪了揪他的袖子:“你能再等等我么?”
    厉海低头看她,难以描述是怎样的心情,有释然,又有些索然。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等了太久,以至于已经没什么期望了,可看她这样又觉得于心不忍。
    “等你,做什么呢?”他问她,想要个明确的答案。
    可温轻却僵着脖子低头说:“也是。”
    厉海看她不再说话,抬手摸了摸她的短发:“早点休息吧。”
    出了门,下了楼,厉海站在小区的花坛里抽烟,抽了一会儿抬头看看温轻房间还亮着的灯,给她打了个电话:“你说,等你做什么呢?”
    温轻的声音像是很委屈,厉海都怀疑她是不是在哭。
    她安静了一会儿才说:“等我脖子消肿了再追你,那样好看点儿,不然我怕你不答应。”
    厉海把烟头在垃圾桶上摁灭了,笑了声:“行。”
    第48章
    温轻番外:你是海上朝阳2
    卧底的一年半, 温轻学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没法说是完全不后悔的,可也知道后悔没什么用, 起码她尽职尽责地完成了任务。
    她最遗憾也最欢喜的, 是最后跟厉海恋爱的那几周,私心大于公干, 她说的每句“甜言蜜语”都是发自内心。
    温轻心里对厉海有愧疚,虽然是不得已地利用了他一次又一次,来取得白姐的信任让她能顺利参与大老板的围剿,可她总想着等任务结束了,她会加倍对厉海好, 比他对自己好一百倍一千倍,弥补自己曾经的冷言冷语和没心没肺。
    她跟他躺在快捷酒店的床上时,怯怯又欣喜, 埋首在他肩膀上,感觉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她拿着他送的糖纸鹤,欠了他七十九个吻,只想赶紧将坏人绳之以法,然后无忧无虑地谈恋爱。
    可生活总不让人顺心如意, 抓捕任务顺利结束后,她被隔离调查, 调查的最后一天, 她跟白姐见过一面,白姐看着神色疲惫, 可依然淡定自若不见狼狈。
    白姐恨恨地看着她,问了句:“就算我死了,你真以为你能好过?”
    这话问得温轻心里慌乱,她也听过一些前辈的事迹,做过卧底的哪怕调离到偏远的岗位,也总有被仇家追杀的,尤其是那些死刑减刑不到二十年就出来的罪犯,穷凶极恶,往往会拉个垫背的一起去死。
    温轻安慰自己,过十几二十年,她样子变了,身份变了,哪就那么容易被找到。
    可到底有些害怕,如果不是被限制跟外界通话,她真想跑去厉海面前哭一场,他那么会安慰人,肯定能让她不那么害怕。
    和白姐见完面,温轻接到一个领导的电话,让她去医院复查,说甲状腺有结节。
    温轻没当回事,她执行任务前也做过全身检查,当时也是说有个小结节,但医生说比较常见,抽血查了甲功没什么大问题。
    可领导欲言又止的语气还是让她感到一丝不寻常:“不只是结节,结节钙化,这个,说不好,你先去医院再做个检查吧。”
    温轻在彩超室的床上躺下时,做彩超的年轻医生在她脖子上只测了几下就说了句“卧槽”,过了会儿又换了个年长的医生来测,表情也很诧异,测完开了单子让她去做强化ct。
    报告单当天下午就出了,判断是ca,且有转移迹象。
    温轻不识得那个字母,还以为是说结节的钙化,拿去给诊治的大夫看,大夫叹了口气:“甲癌。”
    那一刻温轻觉得天像是塌了一块,重重地砸向她的头顶,把她砸懵了。
    她问大夫:“这个病和什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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