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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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人其实已经被他弄醒了,却还是在继续装睡,因为他这简直称得上是有点笨拙的动作,心里忍不住想笑。
    可下一刻,她忽然听到他在她耳边低声开口道,“你醒着。”
    她没办法,只能“嗯”了一声。
    已经快要苏醒的这座城市,微微有光亮从窗户外渗透进来,她感觉着怀抱着她的人有力的手臂和温暖的体温,心里莫名觉得踏实。
    她曾选择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座城市,只因为路辛远与她之间失败的爱情,可她又义无反顾地回来,只因为想逃避瞿溪昂对她如毒|药般致命的吸引。
    而如今,瞿溪昂来到了这里,将她拥入怀中,坚定不移。
    “我刚刚仔细思索了这一天我的心情,这种心情我好像这一生至此都没有体会过,一开始我根本都不想承认这种心情竟真实存在,可到了现在,好像我真的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我曾经嗤之以鼻的恐惧。”
    那么多的日夜,他面对过枪林弹雨,面对过随时可能会造访的死亡,面对过不见血光却残忍无比的权力斗争……他都毫不惧怕,可直到遇到她,他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的存在或消失,竟会让他惧怕至此。
    “菱画,我曾无所畏惧,直到我遇见了你。”
    他的声音如一盘沙子,在她的心口摩挲,“如今我心存惧怕,这种恐惧,将伴随我一生,直到我先你一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套用一位读者的话——大帝终于有了人性,你们问我他有多么渣,想要虐死他,那么,这就是他的爱和恐惧了,是小花把他变成这样,如果不是真的爱,一个称得上是冷血无情没有人性的男人是绝不会被改变至此。
    啧啧,离结局越来越近了,接下来你们想看啥?甜甜甜?虐狗么?
    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
    一室的寂静。
    她背靠着他, 鼻头泛起微微的酸涩。
    有一瞬间,她甚至都产生了错觉——这个怀抱着她的人,说出这句话的人, 真的是她所熟知的那个他么?
    菱画从他的怀抱里转过身, 看向他的脸庞。
    他的脸颊上是深深的疲惫,还有后怕, 以及诸多复杂的情感, 他的眼角带着淡淡的红, 让她回想起下午他找到她的那一刻时血红的眼眶。
    她动了动唇,想开口说句玩笑话,笑他过了一年这人设怎么能崩成这样,或是笑他说完肉麻话难道不觉得害臊, 等等……好多嘲讽的语句, 到了嘴边,却发现自己好像一句都说不出口。
    过了半晌,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眼角, “瞿溪昂,总觉得你变老了点。”
    “人有了心烦的事,就容易老。”他意有所指,“怎么,嫌我老?”
    她挑了挑眉,“谁会抗拒年轻的肉体呢?”
    他不说话,原本抱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就滑进了被子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动作弄得喘息了一声。
    “瞿溪昂!”她红着脸,赶紧把那只作恶的手捏住,“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了啊。”
    “怎么不质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没发现我门都没锁么?”她没好气地说,“都这么久了,总有点默契。”
    瞿溪昂淡淡勾了勾嘴角,手重新搂住她的腰。
    “情况怎么样了?”
    “孟方言刚刚也来了,已经锁定了两个有嫌疑的组织,今天中午应该就有眉目。”
    她叹了口气,“感觉很对不起小祁夕,非但没陪他,还把他爸爸也抢走了。”
    “大家重于小家,”他说,“孟方言从他选择了自己职业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今天,连祝静也很清楚,他们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她想了想,“也是。”
    “菱画。”
    “嗯?”
    “处理完这件事,我三天后回d国。”
    她听得一怔,心中陡然升腾起苦涩,可继而又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他原本过来这一趟已经称得上是完全打乱了他自己的计划和行程表,如今要回去也是理所当然,他不可能一辈子没名没分地赖在a国说是出访a国吧?
    他过来找她的这段日子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该回归原点。
    瞿溪昂看着她的神色,又说,“我回去之后,就会和gkang申请调职来a国。”
    她听得一惊,立即反问,“a国首席团哪里有空位?”
    “之前我来d国的时候也没有空位,”他挑了挑眉,“空位是要靠自己创造的。”
    她摇了摇头,“可是你在a国的发展空间远没有在d国好,你今年已经有机会可以直接参与竞选……”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用手指轻轻挡住了嘴唇。
    “我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他一字一句地说,“就像我刚刚说的,我已经心存惧怕,只要惧怕失去你这个念头一天存在,我便一天无法在d国一个人好好生活。”
    菱画很难想象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脑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是她却很清楚,他抢走tim的位置,把paul赶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全都是为了最终坐上gkang的位置,可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要放弃这所有她陪着他一起创造的宏图的基石。
    “瞿溪昂,”良久,她朝他摇了摇头,“我可承担不起你这个决定的责任。”
    “你可能很难想象失眠的痛苦,我发烧的那一天,是我这一年多来唯一一次的好眠。”他的眼眸轻轻闪烁,“一年多前我对孟方言的话嗤之以鼻,认为被情爱影响这种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可如今却不得不承认他亲身经历的【过来人】经验的确应验了。”
    “你的出现,为我打上了凡夫俗子的标签,我无法幸免,只能投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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