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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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许牧斟酌着用词。尽量用这个年龄才有的语气,歪着头,懵懂似得问李氏,“您不喜欢纪姑姑,是因为她要您做小侍吗?”
    如果是这个原因,许牧想,那他真是看错纪阮这个人了。
    许牧见李氏眼神闪了闪,似乎不太想跟自己说这个话题,不由得伸手搂住他的腰,趴在他怀里蹭了蹭,软糯着声音跟自家爹爹撒娇,“您说嘛,不管怎么样,您都还有蜜饯呢。”
    李氏听了这话,皱着的眉头一松,眉心不由得舒展开来,抱着怀里的许牧,笑道:“真是爹爹的宝贝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一路疯:你是爹爹的宝贝,那是我的什么?
    甜蜜饯:我是你的甜蜜饯呀
    一路疯:怎么证明你是甜的?
    甜蜜饯:……(懵逼)
    一路疯:(扯开衣服,一本正经)我舔舔试试
    甜蜜饯:(一巴掌拍开)……想吃嫩豆腐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一路疯:_(:3ゝ∠)_
    ☆、李氏的麻烦
    作为爹爹的宝贝,许牧轻而易举的从李氏嘴里套出了话。
    李氏有些犹豫,被灶底火光映着的脸上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跟儿子说这事有些羞耻还是提起这事有些害羞,话也吞吞吐吐,最后才憋出一句,“她倒是没提让我做侍。”
    许牧眨巴眼睛,“嗯?”
    “我先问她对我是什么感觉,”李氏不去看儿子的脸,而是垂眸看向一旁的灶底,轻声说道:“她说喜欢我……”
    李氏已经不是青葱少年,不是一句喜欢就能交付真心的年龄了。他思虑的更多,他不仅嫁过人,还有一个九岁大的孩子,这样的寡夫,纪阮怎么可能会明媒正娶做夫……
    如若做了侍,等纪阮对他没了兴趣,日.后娶了主君,作为非亲的庶子,那他家蜜饯的日子过得定然更是艰难。
    与其那般看人脸色如履薄冰小心度日,还不如他一个人带着蜜饯过着简单随心的日子呢。他之所以会考虑嫁人,怕的就是将来蜜饯长大后,自己身单力薄护不住他。
    纪阮对他如何,李氏都能看在眼里,可纪阮在得到他的身子前对他再好,李氏都不愿意做侍。
    一个带着儿子的寡夫,让一个将军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这事他想都不敢去想。与其给纪阮希望吊着她,还不如把话说开。
    许牧光从李氏那含糊其辞的话中就将这件事情了解的差不多。自家爹爹自己了解,平日里爹爹看着柔弱温柔,但一旦涉及到他的事情,爹爹就会坚定的守着底线分毫不让。
    许牧心里感动,将脸埋在李氏怀里蹭了蹭。这般一心为他的爹爹,自己怎么能舍得让他一人孤独终老?
    许牧想,按着前世的印象,纪阮应该不是那种会有三夫四侍的人,她现在这般喜欢爹爹,肯定是想娶他为夫郎的,并非是做侍。
    嘴笨老实的纪阮,恐怕是还没开口就被爹爹用各种我们之间不合适的言语堵了回去……
    这么一想,许牧就有些哭笑不得。两个人要是就这么错过了,倒真是有些可惜。
    李氏说完这些后,没给许牧再开口的机会,就将儿子从后厨不由分说的推了出去,“待会儿别再烫着你,出去玩吧。”
    从后厨出来的许牧,百无聊赖的伸手抠着门框往外看,进出“甜百味”的人不少,却没有他心里念着的那个。纪阮不来,陆枫也跟着不来了,见不着自家妻主,连蜜饯他都没心情吃。
    从那天起,李氏就不再提纪阮这个人,许牧每次想跟爹爹聊聊这事,都被他三言两语的给挡了回去。
    纪阮不再来“甜百味”,李氏也不肯再谈这件事,两人之间本就虚弱的那抹情愫,似乎被厚厚的冬雪彻底掩埋在了心底。
    腊八节的前一天,李氏从后厨端出新做的点心,请店里挑选糕点的人免费品尝,并跟这些常来的老主顾说一声,明日腊八,他们要在家里过节,就不开门了。
    大伙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糕点,李氏将所有人客气的送了出去,就准备收拾店铺关门了。
    东街的贾善仁,做的是私盐生意,平日里还需上面的人行个方便这生意才能做下去,逢年过节的,礼品肯定是不能少给的。
    今年收益不错,又临近年关,她刚从外面回来没几天,就亲自带着丰厚的礼品来西街某位大人家里串门。
    中午大人留她在府里吃饭,两人把酒言欢相谈甚好。酒喝的多了些,大人留她在府里歇息了一会儿,这时候才坐轿回去。
    酒劲还没完全褪去,贾善仁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更觉得不甚舒服,就伸手把旁边的轿帘掀开一角,透透风。
    轿子顺着西街一条大路走到街角路口,贾善仁眼睛随意往轿子外面一瞥,就看见一位正站在店铺门口送人离开的郎君。
    那郎君肩薄腰瘦,身形修长好看,光从侧面看贾善仁就觉得口干舌燥,更别提看到正脸后,七魂六魄都被那双眼波流转勾人心魂的桃花眼眼尾勾走一半。
    贾善仁痴痴的看着那郎君,都忘了喊停身下抬着轿子的小厮,直到那郎君转身进屋看不见了,才回过神,急忙让人停轿。
    “停停停!快停轿!”轿还没停贾善仁就急忙掀开轿子的布帘,轿子才刚落地,人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绕过轿子,往后急急的快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站在那家店铺不远处往里看。
    里面的郎君东一会儿西一会儿的忙碌着,贾善仁的眼也跟着一眨不眨的左右移动,光看着那人的身姿,她就觉得有了欲望。
    跟里面的郎君一比,家里新抬进门的几个侍,就跟长在修长青竹旁边的小草似得,莫名矮了一大截,根本没眼看。
    本来站在轿子旁的小厮见主子盯着那郎君挪不动脚移不开眼,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机灵的走过去,小声问道:“主子,要不要小人去打听一下这郎君是谁?”
    贾善仁头也不回的急忙说道:“去去去,快去打听。”
    “外面冷,咱们先回府。”小厮低声劝道:“只要打听清楚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郎君虽住在西街街尾,但看着也只是个普通店铺老板,以贾善仁的家财,什么样的男子拿不下来,不就是钱多钱少的事。
    就算他不愿意,把人强抬进门,二话不说先把人要了,就算吃了官司也就是用钱摆平的事。身子都被强了,没了清白名誉,还怕他不从?
    贾善仁一听小厮这话,觉得有理。再看向那郎君的视线,就是势在必得了。
    “这事成了,回头第一个赏你。”贾善仁理了理身上的披风,伸手拍了拍小厮的肩膀,最后又往店铺里看了一眼才回去。
    而正准备关门的李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人看上了。
    贾善仁回府就让小厮打听,人就坐在前院里等着,自看过了那郎君后,她丝毫去后院里快活的心思都没有。
    小厮从院子里跑过来,跟贾善仁说道:“查清楚了,那郎君是个寡夫,带着一个九岁的儿子,妻主死了后就回京住在娘家,他母亲是个教书的夫子,家里凑合着算是过得去,前段时间才开了个糕点铺子,由那李郎君经营着。
    听人说,想给那李氏提亲的人不少,都被他爹张氏拒绝了。依小人看,主子您要是正儿八经的提亲,肯定得不到美人。”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贾善仁眉头一皱,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随后站在小厮面前,手搭在她肩上,说道:“那李氏,我必须要得到,你说个法子吧,钱都不是事。”
    小厮等的就是这句话,示意贾善仁附耳过来,将自己的主意跟她说了一下。
    贾善仁听完,赞许的拍了拍小厮的肩膀,说了声好,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随意的扔在她怀里,“这事就交给你去办,等我得到李氏后,就升你做府里的管家。”
    小厮压下心头的欣喜,将银子宝贝的收起来,说道:“主子,您就等着后天享用美人吧。”
    ……
    腊八节喝的腊八粥,又称为七宝五味粥,起初用单一的红小豆来煮,后来粥里的东西才慢慢多了起来。
    腊八这天,李氏一大早就起来了,将各种熬粥的东西备好,许牧跟着在帮忙洗米,并随手将红枣塞嘴里。惹的李氏用手点他额头,免得他现在吃饱了,中午不好好吃饭。
    糯米、薏仁米、燕麦米、红豆、绿豆、花生、红枣、芝麻、莲子、桂圆、枸杞和栗子……多种材料备齐,将有核的去核,莲子栗子提前煮熟,才开始兑水下锅。
    李氏和张氏炒菜,许牧就坐在灶台前烧火,李夫子偶尔进来看看,见家里的三个男人都在后厨忙活,用不着她,这才出去。
    书上说,君子远庖厨。这话李夫子倒是不赞同,往日里李氏嫁到岭南,就她跟张氏两人在家过日子,做饭刷碗都是搭配着干。
    各种掺杂混合的谷物放在一起,慢慢煮出诱人的香气。锅盖掀开,粥煮的粘稠,米豆煮的糜烂,混在一起,散发着勾人的甜腻味道。
    煮粥的材料每家都不尽相同,用量也是不一,因此煮出来的粥,味道也各有不同。
    对于李氏来说,年年都是和儿子一起喝腊八粥。而对于许牧来说,他已经好几年没能喝上爹爹煮的腊八粥了,捧着碗眼眶都有些红,低头狠狠地嗅了一口,觉得无比怀念熟悉。
    李氏见他喜欢,给盛的也多。一顿饭下来,撑的许牧不想动弹。
    吃过饭,才刚收拾好,就听见门外有吵嚷的声音,不多时,就有人敲响李家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甜蜜饯:老纪(纪阮),快该你出场了
    一路疯:(期待)那我嘞?
    纪姑姑:我都出来了,你还远吗?
    一路疯:……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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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们,挨个么一个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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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今天的更新推迟到现在,鞠躬道歉,明天的更新依旧老时间,不推迟(ㄒoㄒ)
    ☆、聘礼
    按理说这才刚吃过午饭,就是串门也不该来这么早。
    见李氏在后厨洗碗,张氏将腰上的围裙解开,随手搭在一旁,应道:“来了来了,谁呀?别敲了,这就来了。”
    张氏将门拉开,就看见门外看热闹似得围了一圈人,为首的是这一片嘴最会说的丁冰人,身后跟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女人,脚边还放着几个扎着大红花的箱子。
    丁冰人见张氏开门,赶紧熟络似得上前说话,“张家哥哥,这冰天雪地的,我都到门口了,你也不邀我进去说说话?”
    说着伸手推开张氏虚拦着的门,不顾张氏阻拦硬是往里挤了进去,同时招呼着身后的人,“愣什么呢?还不赶紧把东西给抬进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东西都抬出去!”张氏拦着不让进,奈何这几个女人不听他的,他赶紧拉住一旁指挥的丁冰人,没好气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就往我们家抬?你让她们赶紧抬出去。”
    “哥哥别生气,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丁冰人亲昵的拉住张氏的手,他声音不小,门口看热闹的邻里都能听见他的话,“这是我们贾娘子给你们儿子李郎君的聘礼。”
    听着这话张氏一愣,随即冷下脸,一把将丁冰人搭在他手背上的手甩开,“你这话可得说清楚了,我儿根本不认识你们什么贾娘子,这聘礼,你从哪儿抬来的,就赶紧抬回哪儿去!”
    丁冰人像是怕丢人一样,使个眼色让跟着来的人把门关上,见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之前自说自话的丁冰人脸上这才恰到好处的显出吃惊的模样,皱着眉头问道:“李郎君真的不认识东街的贾娘子?”
    见他神色间的吃惊不似作伪,张氏这才缓了缓语气,说道:“当真不认识。东街的富商们,哪儿是小儿能认识的?丁冰人,我也不为难你,你赶紧把这些东西给人家抬回去。”
    丁冰人伸手一拍大腿,语气带了些许气恼,“这贾娘子说她跟你们家说好了,明日过来将人抬走,因为喜欢李郎君,才让人多送了些东西过来……你看,我要是知道她是哄骗我的,这事说什么我也不会接呀!如今还惹恼了哥哥你。”
    院子里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屋里人。李夫子带着许牧出来,李氏慢两步出来跟在后面。
    见到满院子的人和地上的箱子,李夫子脸一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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