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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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方瑾枝对一切浑然不知的样子,陆无砚心里就高兴,说不出来的高兴。
    “你乐什么呀!”方瑾枝推了推陆无砚。
    “没什么……”陆无砚口中虽然这样说,可是眉眼之中的笑意却一点没隐藏。
    方瑾枝就微微弯了腰,偏着头去望陆无砚的眼睛。
    陆无砚忽然抬头,咬了一下方瑾枝的鼻尖,又在移开之前,迅速地用舌尖舔了一下。
    方瑾枝愣愣地望着陆无砚,她摸了摸自己微疼的鼻子,慢慢反应过来,她有些恼羞成怒地咬上陆无砚的耳垂。
    她狠狠一咬,然后掐着腰,瞪着陆无砚:“别以为只有你会咬人!”
    耳垂上的酥麻感觉传遍周身,陆无砚望着方瑾枝的眸光渐深渐沉,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意味不明地说:“想不想换个地方咬?”
    陆无砚的这个目光……
    方瑾枝实在是太熟悉了!她什么都不再多想,急忙起身,想要在第一时间逃离陆无砚的怀里。
    却不想自己竟是被陆无砚的小腿绊了一下,直接朝前栽去。
    方瑾枝惊呼一声,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紧接着,她又重新跌回到陆无砚熟悉的怀抱之中。
    “夫人为何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总是让为夫担心。”陆无砚语气悠悠,他抱着方瑾枝起身,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无砚!无砚!”方瑾枝轻轻推了陆无砚的胸膛两下,“你知道一天之中为什么要分白天和黑天吗?那是因为白天有白天要做的事情,黑天有黑天要做的事情,不能日夜颠倒!”
    “夫人所言甚是,那还要请问夫人黑天之后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陆无砚一边问着,一边抱着方瑾枝继续往楼上走,那脚步丝毫没有任何停滞。
    “黑天……黑天以后自然是要睡觉……”方瑾枝声音渐低。
    陆无砚笑着推开寝屋的门,道:“既然睡觉是黑天以后应该做的事情,那其他的事情岂不是应当白日里做?”
    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可方瑾枝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陆无砚将方瑾枝放到床上时,顺手解开了她系在胸口的亮妃色缎带。方瑾枝身上绣着水仙描云纹的茶色褶裥裙滑到腰际,露出里面浅黄的抹胸来,那胸口处绣的一对彩雀活灵活现,引人侧目。
    红色的厚重床幔放下来,拔步床里的光暗下去,又添了许多暖意。
    当陆无砚将方瑾枝身上的衣服脱下,覆于她身上时,忽然停下动作,低着头静静看着闭着眼睛的方瑾枝。
    感觉到陆无砚好半天都没有动作,方瑾枝疑惑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就对上陆无砚正凝望的黑眸。
    不知道为什么,方瑾枝顿时有一种最贼心虚的感觉,好像被抓个现行……
    可是……她分明没做贼呀!
    “真的那么讨厌吗?”陆无砚忽然问。
    “什么?”方瑾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没想明白陆无砚问的是什么意思。
    陆无砚就又问了一遍:“真的很讨厌很抗拒……很疼?”
    “我……”
    方瑾枝本来下意识地想说:是啊!是啊!你好烦啊!好讨厌!疼死人了啊!你快走开啊!
    可是……
    方瑾枝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么说,而是小声地说:“也……也不是那么讨厌……”
    “真的?”陆无砚黑色的眸子里逐渐染上了笑意。
    方瑾枝伸手去扯陆无砚腰间的系带,小声埋怨着:“快点了啦,马上就要到用晚膳的时候了,别耽误我吃饭!”
    陆无砚笑着解开衣带,道:“夫人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为夫。”
    第145章 漱口
    还是误了吃晚膳的时辰, 方瑾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略埋怨地瞪了陆无砚一眼。陆无砚则是十分满足地躺在床上,顺手用手指理了理方瑾枝凌乱的长发。
    方瑾枝避开他的手, 围着被子就跳下了床,赤着一双小脚丫小跑着到桌前, 用茶杯里的水簌了口,然后才到梳妆台前坐下整理头发。
    被子被她抢走了,陆无砚也浑然不在意,他便那样赤身下了床。懒洋洋地立在衣橱前翻找衣服。
    方瑾枝从铜镜里可以清楚地看见陆无砚的身体——有点扎眼。
    “快点穿上成不成!难看死啦!”
    方瑾枝匆匆起身,走到陆无砚身后, 然后抓着围在身上的被子,从陆无砚身后抱住他,也是用被子将他的身子包住。
    陆无砚的后背就这样贴着一个娇娇软软的身子……
    陆无砚翻找衣服的动作就是一顿。
    “快点找衣服,我饿啦!”方瑾枝瞧出他的那点心思,使劲儿在他后背咬了一口。
    这整层楼其他的房间里都放满了衣橱, 放着陆无砚和方瑾枝的衣服,所以在他们两个的寝屋里的这个衣橱里的衣服并不多,也就两三套。
    陆无砚随手取了一件海棠红的广袖长袍披在身上,也不系带,就转过身来, 将给方瑾枝翻找出来的一件件给她穿好。
    陆无砚在吃穿用度上一向很挑剔,有的时候他会很没耐性,而有的时候却耐心地过分。比如在给方瑾枝穿衣服这件事情上,陆无砚就有着非比寻常的耐心。
    即使里最贴身的里裤和抹胸, 陆无砚也不允许存在一丁点的褶皱和半分不服帖的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方瑾枝还会觉得自己像个瓷娃娃一样被他摆弄着,日子久了,她倒也是习惯了。
    陆无砚在给她仔细穿衣的时候,方瑾枝就对着铜镜理自己的头发。
    嘴角有一点隐隐的疼,方瑾枝不由身子前倾,更靠近铜镜一点,又眯着眼睛仔细去瞧铜镜里的自己。
    方瑾枝睁大了眼睛,她抬脚,在陆无砚的脚背上使劲儿踩了一脚。
    她这一脚的力度着实不轻,陆无砚被她踩得蹙了眉。
    “瞧你干的好事……”方瑾枝又是责怪,又是羞窘。
    陆无砚微微弯腰,他抬起方瑾枝的下巴仔细瞧了一下。原来……她嘴角撑破了一点点……
    “咳,”陆无砚轻咳了一声,“那个……”
    方瑾枝甩开他的手,把脸偏到一旁,赌气地不去看他。
    陆无砚就停了解释,他凑过去,在方瑾枝的嘴角轻轻落下一吻,柔声说:“明明是夫人说饿了……”
    “你还说!”方瑾枝跺了跺脚,目光又落到陆无砚的身上。
    纵使早就已经分外熟悉他的身体,可是这么瞧着,方瑾枝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刚刚那一幕又浮现眼前。
    只是一眼,方瑾枝就别开了眼。她上前两步,从衣橱里随手翻出一整套陆无砚的衣服,然后塞到他的怀里。
    “这么大的人了,好好穿衣服!”方瑾枝嚷了一声,就不再理陆无砚,自己往楼下去了。
    虽然早就过了用晚膳的时候,可是陆无砚和方瑾枝没有喊的时候,垂鞘院里的下人是不会擅自摆膳的,也不会去楼上询问何时摆膳,只等着招遣。等方瑾枝下楼喊的时候,入熏这才将早就温着的晚膳端上来。
    方瑾枝也没等陆无砚,自己先开始吃。
    她显然是有点生陆无砚的气了。
    她吃到一半的时候,注意到在一旁垂首立着的夭夭一双黑黑的眼睛转来转去的。方瑾枝就知道这个机灵的小丫鬟恐怕又是得了什么消息。
    “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方瑾枝索性询问起来。
    夭夭甜甜一笑,忙说:“回三少奶奶,是三房那边的事儿。”
    方瑾枝恍然,今日她带着陆隐心回垂鞘院的时候,还迎面碰上了来府里接陆佳茵回秦家的秦雨楠,想来就是这陆佳茵的事儿了。
    “六姑娘的事情?”方瑾枝待夭夭点了点头,才又说:“说来听听。”
    恰巧这个时候,陆无砚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着的正是方瑾枝刚刚给他挑的那一身衣服。
    见陆无砚下来了,入茶和入熏急忙捧了水给他净手,又将椅子拖出来,把他用的碗筷放在他面前。
    方瑾枝由始至终都在低着头吃东西,没有抬头看陆无砚一眼。
    陆无砚含笑望她一眼,觉得她连生气的时候都是好看而可爱的,他夹起一块甜排骨放在方瑾枝面前的小碟里。
    方瑾枝看都没看,用筷子将那块甜排骨拨到一旁。
    ——这是还生气,不肯吃呢。
    陆无砚也不在意,又夹了一块方瑾枝平日里喜欢吃的鱼肉放在方瑾枝面前的小碟里。这一回,方瑾枝还是和刚刚一样,继续将鱼肉拨到一旁,自己夹了一道素菜来吃。
    陆无砚就继续给她夹菜,直到方瑾枝面前的小碟里堆成了小山,再放不下别的东西了。
    方瑾枝想着,这下陆无砚会安生了吧!
    却听见,陆无砚懒洋洋地说:“再拿两个白瓷碟来,大一点的。”
    方瑾枝这才有些无奈,又有些泄气地看了陆无砚一眼,然后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吃陆无砚夹给她的菜肴。
    陆无砚眸中笑意更浓,又望了方瑾枝一眼,才拿起筷子开始用晚膳。
    夭夭本来是要对方瑾枝说陆佳茵的事情,可是自从陆无砚下来了,她一时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说你的。”方瑾枝还是不怎么想理陆无砚,不管他爱不爱听那些破烂事儿。
    “是!”因为陆无砚也在这里的缘故,夭夭越发恭敬、规矩,“三太太和三奶奶本来以为是秦四郎亲自过来接六姑娘回秦家的,还换了身衣裳。可是没想到来接六姑娘回秦家的竟然是六姑娘的小姑子秦雨楠。三太太和三奶奶的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好看,但是立刻掩饰了,亲昵地拉着秦雨楠说话。这个时候,六姑娘从偏屋里冲了出来……”
    “想来六姑娘和三太太、三奶奶一样,都以为会是秦四郎亲自过来。所以,在她看见是秦雨楠这个小姑子来了的时候,她……发了好大的脾气,大吵大嚷,还赶秦雨楠走……”
    方瑾枝正在喝罐煨山鸡丝燕窝,闻言,不由想笑,使得她一下子被汤汁呛到了,连连咳嗦起来。
    “小心着点。”陆无砚急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从入茶手里接过温水来喂方瑾枝喝下。
    等方瑾枝不咳了,他又轻飘飘地看了夭夭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陆无砚看夭夭的时候不过是十分随意的一瞥,那目光甚至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可是夭夭还是觉得陆无砚对她很不满……
    夭夭不由心惊起来。
    “这么大个人了,喝汤的时候还不知道注意一些。”陆无砚对方瑾枝说话的时候,明明是指责的话语,却带着浓浓的心疼和宠溺意味。
    “因为真的很好笑啊……”方瑾枝眉眼之间仍旧满是笑意。她又转过头来,望向夭夭,继续追问:“那后来呢?”
    夭夭急忙继续禀告:“因为六姑娘吵得很凶,秦家姑娘……红了眼睛,起身就要回家。三太太和三奶奶自然是将人给拦下了,又拉着秦家姑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等秦家姑娘的情绪收了收,才亲自将人送到影壁。”
    方瑾枝忽然蹙了一下眉,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个秦雨楠好像并不是很简单,起码没有她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不过在这深门大院里,又有几个姑娘是像陆佳茵那么蠢的。这么想着,方瑾枝倒是释然了。
    “这就没了?”方瑾枝又问。
    “是呢,等秦家姑娘走了以后,据说三太太大发脾气,罚六姑娘跪在祠堂里抄《女戒》、《女训》、《女则》。六姑娘眼下应该还在祠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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