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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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宿去找下人拿了酒和杯子,刚出膳房,就看见梁春堰从屋中出来了,正撑着伞像是要外出的样子。
    正巧陆书瑾也开了门,正伸着脖子往外张望,也不知道是在看谁。
    蒋宿赶忙过去,将酒壶往她手中一塞,说道:“萧哥在后面泡汤泉,你将酒送给他。”
    然后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我得跟着梁春堰。”
    陆书瑾还来不及说什么,蒋宿就风风火火地离开,挤去了梁春堰的伞下。
    她低头看了看酒壶,扭头去房中寻了一圈,没看到有伞,便冒着雨往后院处去。
    为了少淋些雨,陆书瑾捧着酒壶一路小跑,幸而汤泉室离得并不远,跑了一小段路就到了门口,推开了门挤身进去。
    进去之后就看到两边的墙壁上挂着灯,并不明亮,映在地上灰蒙蒙的。
    再往前还是一道门,这扇门小一些,只能容两人并肩,里面则是厚重的棉帘,掀开进去,一股湿热的雾气就扑面而来。
    汤泉是天然的,冒出的腾腾热气将整个室内烘得极其温暖,很快就将陆书瑾身上的寒意驱逐。四方的墙壁上挂着的灯也因为这雾气而显得朦胧昏暗,地上是白玉石所铺的地砖,倒映着光,看起来十分光滑。
    她在雾气中隐约看到前面有一个方形的大池子,池边靠着一个人,长发束起来卷落在岸上,露出半个白皙的脊背。
    “萧矜。”她喊了一声,但没人应。
    这池子只有一人,除了萧矜没有旁人,但不知为何,他不应声。
    “萧矜。”陆书瑾又喊了一声,将酒壶放在地上,说道:“你要的酒我放在这里了,你自己来拿,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见萧矜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片刻,还是转身掀了帘子出去。
    她在门外站了片刻,疑惑为何萧矜不理睬她,这是完全没有原因的。
    陆书瑾皱着眉苦恼地往前走了几步,忽而想到萧矜是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泡在汤泉里晕过去了?
    若是如此,他在晕的过程中不慎滑落汤泉中该怎么办?
    陆书瑾心里惶惶不安,赶忙又转身进去,就见萧矜仍背对着门坐,一动不动。
    她顾及不了那么多,弯腰将酒壶杯子又捡起来,小心地往萧矜那边走去。
    走得近了,就能清晰地看到萧矜的肩胛和臂膀,长发随意地铺在地上,热气熏得他皮肤比平日里要白许多。
    “萧矜。”陆书瑾缓步靠近,试探着喊他。
    萧矜还是没有反应。
    她将酒摆在岸边,蹲下来去推他的肩膀,刚用力,萧矜就整个人一滑,溜进了汤池之中。
    这下可把陆书瑾吓了个魂飞魄散,鞋子都没脱,整个人就扑下了汤泉,还没来得及探进池子里摸索他,却见他突然从池中站了起来,水声哗啦啦作响,从他的面上洗涮而下。
    萧矜呛了两口水,一边将水从面上拂去,一边咳得肺都快出来,转头一看陆书瑾竟然站在他面前。
    陆书瑾表情着急,身上的衣袍还好好地穿着,站着时汤泉水面没及她的腰腹之处,瞪着一双眼睛看她。
    他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是你把我推进水里的?”
    陆书瑾停顿了片刻,才说:“我方才一直喊你没见你有反应,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过来想晃下你肩膀,刚一推你就自己滑进池中……”
    她说着说着,没控制住眼睛,往下一落,从他精瘦的胸膛一滑,就看到水面落在萧矜的腰际。
    是穿了裤子的。
    她赶忙撇开视线,不再去看。
    “我方才睡着了。”萧矜简短地解释。
    陆书瑾的眼神跟带了钩子似的,只往他身上一落,他的身体立即就被点燃了,看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燃起火。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再加上面前又是他朝思暮想的姑娘,身体被温暖的汤泉一泡,整个人就好像烧起来似的。
    陆书瑾满含羞意的闪躲,更让他躁动不安。
    他咬了咬牙,努力按下了蓬发而出的欲,又坐回池中的玉石阶上,说道:“既然酒送来了,你快些回去吧,尽快将衣裳换了,免得染上风寒。”
    陆书瑾僵了一下,“哦、哦。”
    她抬步往岸上走,心中远不如面上看起来平静。
    虽说她不会留下泡汤泉,但他想不明白萧矜到底是为什么,能够邀约梁春堰泡汤泉,却没能开口挽留她一句呢?
    难道在他眼里,他和自己的关系还比不得梁春堰?
    他真的是因为喜欢男子,而对梁春堰产生了特殊的情感?
    陆书瑾心乱如麻,手扒着岸边往上爬,却因为身上厚重的棉衣吸满了水,变得无比沉重,已经成了她完全撼不动的力量。
    那纤瘦的胳膊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上岸,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双臂猛地一撑,总算将自己从汤泉里拨出,刚想抬腿往上爬,手却一滑整个人又跌落进了汤泉之中。
    温暖的泉水顿时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往她的耳鼻里钻,陆书瑾吓了一跳本能地吸了一口,立即就抽干了肺里的气,窒息感铺天盖地。
    但是很快地,她的腰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住,将她拽出了水面。
    陆书瑾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脸染上通红的颜色。
    萧矜有些心疼,将她迎面抱坐在自己曲起的腿上,拍着她的后背道:“怎么让你上岸,你还往泉水里钻呢?”
    陆书瑾咳了一阵,稍稍有些恢复呼吸,一抬头就看到萧矜的脸近在咫尺。
    她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睛湿漉漉的,咳得眼圈发红,头发也湿透乖顺地黏在她的脸上,衬得小脸极为白嫩漂亮,神色之中带着些许委屈。
    萧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喉头一滑。
    “太重了,我爬不上去。”
    陆书瑾说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萧矜的腿上,两只脚顶在他坐的玉石阶旁,萧矜的手还圈着她腰的两??x?侧,一直没松手。
    距离如此近,姿势又暧昧,陆书瑾心脏狂跳不止,伸手推着他的肩头,开始挣扎,“让我下去。”
    “别动。”萧矜在她的腰上稍微用了些力,将她抱住,说道:“别走了,一起泡汤泉吧。”
    陆书瑾被怎么一搂,身子又往前滑了滑,与萧矜的距离实在是过于近,她忍不住将身子往后仰,“你……”
    但是对上萧矜的眸,陆书瑾整个就愣住,话没能说出来。
    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即便是在这样昏暗的光下,也能看出眸色稍浅,里头翻涌着完全没有掩饰的,浓郁到呼之欲出的□□。
    他紧紧盯着陆书瑾,仿佛是令人无法拒绝的蛊惑,所泄出的情愫将她完全裹住,再移不开视线。
    越是对望,心里的情绪就越是膨胀,难以克制地疯狂生长,将陆书瑾的所有理智焚烧。
    萧矜的头俯过来,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她靠近,视线从她的眼睛落到她的唇上。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陆书瑾咽了口水,心脏的疯狂跳动让她不知所措,眼底泛起慌乱。
    但她的手就搭在萧矜的双肩上,一旦有任何抗拒的意图,是完全可以将萧矜推开的,不用多大的力气,只要萧矜感受到她的不愿,自己就退开了。
    可陆书瑾只是用那双藏着怯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简直就是让萧矜忍受不了的勾引。
    他越靠越近,呼出的气息喷在陆书瑾的脸上,与她的急促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灼热的温度在两人之间翻腾,将暧昧炙烤成了雾气,把两人淹没其中。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陆书瑾唇的那一刹那,陆书瑾的头微微一偏,幅度不大,本来是躲不开的,但萧矜却因此停住了。
    然后他往后退,抽离了暧昧,靠回池壁上。
    萧矜把视线落在旁边的池面上,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把你送上去。”
    他说着就要动身,陆书瑾却在他的肩上按了一下,声音不大,似乎还带着方才未褪去的羞赧,“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萧矜就坐着不动了,重新看向她,“要问什么?”
    “你……”陆书瑾斟酌半晌,终是开口,“传闻说你喜欢男子,是真的吗?”
    萧矜先是一愣,继而眼中攀上笑意,说道:“谁知道呢,你猜猜?”
    “你自己的事,自己不知道吗,为何还要我猜?”陆书瑾没想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回答。
    “还真说不好。”萧矜道。
    陆书瑾自己都没察觉她搭在萧矜肩上的手用了些力,说:“你当真喜欢梁春堰?”
    “什么?”萧矜听完当即就笑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蒋宿、蒋宿说……”陆书瑾一咬牙,直接将心里的困惑说出来,“你若是不喜欢他,为何你让蒋宿去照看他?为何你们夜间会私会?为何你要邀约他泡汤泉?你们……你们何时这么亲密了?”
    萧矜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甚至没有生气,只剩下了笑。
    “所以你和蒋宿就认为我喜欢梁春堰?”
    萧矜说完这句话,都恨不得一头扎进池子里把嘴来来回回洗个几遍。
    说这话,嘴都嫌脏。
    陆书瑾盯着他看,“你只需说那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你说我便信。”
    萧矜认真想了想,说:“不知道。”
    陆书瑾一下就皱起眉毛,“这是什么回答?”
    萧矜笑着问她,“若是我说是,你当如何。”
    “劝你迷途知返!”陆书瑾立即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这对我来说,还真是难以说出口的事。”萧矜语速轻慢,倒是没见丝毫为难的神色,只是问她,“但是咱们应该对彼此都坦诚相待,是不是?”
    陆书瑾太想知道答案,没留意这话中的圈套,直接点头。
    萧矜笑容加深,侧身捞过酒壶,倒上半杯递到陆书瑾面前,“那你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实心话。”
    酒香直冲鼻子而来,陆书瑾低眸看了一眼,见这杯子并不大,且才倒了一般,跟一口口水差不多,心一横闭着眼睛就咽下去了。
    她接过杯子,都没什么犹豫,仰头喝进嘴里。
    萧矜将她细嫩光滑的脖子收入眼中,虽然只有短暂地一瞬,也足以让他心中波澜不止。
    酒方一入口,辛辣刺激的味道就直冲鼻腔,辣得舌头一阵麻,她的双眉紧紧拧起,这一口竟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难受地看着萧矜。
    “不好喝?”萧矜问。
    陆书瑾点头。
    刚点两下,萧矜圈在她腰后的手就猛地用力,他俯身过来,头往下压,用陆书瑾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含住了她的唇。
    长舌刺入唇瓣,撬开贝齿,被含在口中那口冰凉的酒也染了温度,被萧矜一下就搅得乱七八糟。顺着她的牙齿舌尖在口腔中到处流窜。
    陆书瑾仰头承受着,身体下意识就往后仰,萧矜的手往上,揽住了她的背,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搂,用不容置喙的力道不准她退缩。
    萧矜的掠夺并不粗暴,但也完全不是温柔,舌尖肆意作恶,在她的口腔中一寸寸搜寻着散落的酒液,与她惊得乱动的温软缠在一起,勾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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